從音樂與音響感受到的『神聖空間』

　　《巴黎聖母院的聖誕夜》（SOCD906, 1973實況錄音）這張唱片我己經聽過多次，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明明只是一張很音樂很平易近人的實況錄音，為什麼總得到令人心悸不己的震憾？直到去 MYAV網站的硬體指標性人物 alc網友家進行深夜的科技與人文之交薈，才感受到全新的音樂與音響體驗。

　　在西方文化的建築藝術中，有一種關聯於宗教建築的空間比例被稱為『神聖空間』。它卻產生獨特的音響音義：因為在此空間發聲，特殊的殘響會讓你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動與心悸。

　　許多唱片標榜發燒錄音，往往選擇錄製聖樂作品。其實並不見得是為了宗教音樂的意義而錄，而是在教堂中進行特殊音樂調式的發聲，的確容易有一種接近神聖空間的感受，於是便很容易得到音響效果突出的快感。但是，家裡的音響系統能表現出神聖空間的莊嚴感嗎？

　　當然要貨真價實地呈現出神聖空間的現場感是不可能的，只能逼進那種感動。

　　我在 alc家音響系統最被震憾的是音場的寬度與深度，調整地這麼完美的空間表現如果聆聽這唱片，會有什麼結果呢？

　　結果......嚇死了！真的呈現出神聖空間的感動出來！

　　有趣的是，撥放本唱片之前，先撥放過其他標榜發燒錄音的聖樂LP（傳統黑膠唱片）與CD唱片。這些教堂裡的錄音固然音質還不錯，但是卻表現不出神聖空間應有的感動。等到一撥放這張巴黎聖母院的唱片，我這下子才真正了解 FY/SOLSTICE 的錄音藝術有多可怕了：除了高超的音質表現外，那種具體呈現神聖空間的程度，真的是令人可以『看到』一個鮮活存在的聖母院。難道是只有在巴黎聖母院的錄音才有可能表達出如此的空間感動？如果是流行的混音錄製方式之音響效果唱片能成功表現嗎？

　　於是我清楚聽出來，極致的音響系統播放這張CD時，以第三軌為例：右聲道童聲出現後，你的音響系統應該能表現出右聲道的童聲迷漫到左聲道一面看不到的牆，該牆反射右聲道的童聲而應和之，因而感覺到童聲自然纏繞充滿了整個空間。這是神聖空間的音響之美，也嚴苛考驗你的音響系統有沒有這種能耐。

　　唱片的第四軌更狠，你的音響系統應該能表現每個人聲的聲部都位於不同的『空間深度』位置，每個位置一發聲都循著聲波反射環繞你的左右兩聲道。當然我還是得再強調：得到這種神聖空間的感受不在於音響的價格高低，而在於音響調校的工夫與人文精神的指引。

　　利用 alc家的聲音記憶填補我的音響系統，再比較其他發燒唱片級的聖樂錄音。這下子知道了，要錄活生感的音質或許還有可能，但是要錄下神聖空間的靈氣就完全無能為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巴黎聖母院才有這種能力？還是 FY/SOLSTICE 的錄音藝術實在太可怕了？

　　於是我嘗試同樣比較 FY/SOLSTICE 的宗教音樂唱片，於是肯定這張巴黎聖母院的唱片之所以有神空間的悸動，恐怕只是人文世界的一個巧合。

　　話說新天新地的林主惟先生跟我說：『SOLSTICE的聖母院錄音全部都是實況錄音，這些演出並不是為錄音而準備的，卡布先生曾跟我說過，這些錄音都是在「惡劣的錄音環境」下執行的，聖誕夜那片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擠滿觀眾的聖母院裡，有著無法控制的吸音及複雜的散射問題，當然，卡布先生可以將泛音砍掉、加上人工殘響，這樣一定會更悅耳些，不過我們都已經很清楚，他是屬於另一種作風的人。』也就是說，這張唱片的錄音並不是科技上最完美的控制結果。那麼其他的唱片呢？

　　 FY/SOLSTICE 的另一張唱片，Nivers(1632-1714)音樂作品（FYCD 122），1985在巴黎聖母院的錄音。雖然是更現代的錄音，結果卻完全沒有那種神聖空間的感動。再找一張唱片是孟德爾頌OP.37管風琴作品（SOCD 66），1989錄音不是在巴黎聖母院。雖然我個人很喜歡這首音樂，孟德爾頌的作品實在被嚴重地低估。但是這張錄音就明顯沒有空間的宏大感，也沒有神聖空間的感動。

　　那麼看看最新的錄音吧！G.Litaize(1909-1991)的宗教音樂（SOCD222，2004年錄音，不在巴黎聖母院）從音樂本身的立場，我非常推薦這一張唱片，實在好聽。但是似乎錄音取向完全變了，遠比1973的錄音透明而清楚、充分表現現代音響效果的種種要素。結果反而不見得產生神聖空間的悸動，似乎更暴露了錄音場地不在巴黎聖母院而嚴重缺乏神聖空間感。

　　很明顯的，神聖空間的感動不只是錄音科技的成就，也是錄音師的人文素養與錄音情境的交會。1970年代的幾張實況錄音，成為科技與人文交會的意義，獨特地表現神聖空間之感動。以致日後錄音技術再怎麼發達，都不見得有那種時空機運而能獲得那種成果。

　　這正是一次完美的科技與人文之對話，巧合地產生完美的精品，悸動著同時遊走在科技人文間的音樂音響愛好者。如果你也是同好，不妨試試看可否有相同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