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文主義傳統

文/ronald                  

Robert B. Downs著/彭歌 譯，《改變歷史的書》，台北：聯經，1998。

　　讀畢唐斯博士的《改變歷史的書》，在柔和的昏黃燈光下，海若靜靜地斜躺 在沙發上，已經是凌晨四點五十幾分了。整間房間裡只聽得冷氣機沙沙的聲響， 頓時思緒變得特別澄明。先前的渾沌、複雜、糾纏著的種種腦中景象都釐清了。 唐斯博士的《改變歷史的書》介紹了十六本影響世界重大的書籍，其中有的卷 帙浩繁，有的則是輕薄小冊。這十六本分別是：

　　在本書的序中，唐斯便說明了本書在面對這樣大的課題時所遭遇的困難，包 括如何選書，選書的標準何在？還有應當如何對這些書加以評價？這些書的影響 要如何測度？在序中，唐斯博士對於撰寫本書的方法論，作了相當詳細的說明。

　　「這是一本不錯的書吧！」海若暗自地想。一開始，是為了想對其中介紹的 人類經典有所瞭解而閱讀。可在讀完整本書後，卻發現問題越來越不簡單。在提 海若的問題之前，也許該先來談談一個有趣的問題。「時代與書之間，究竟是時 代造就了某一本書，還是某一本書造就了時代？」就這個問題來說，唐斯博士提 出了他的看法，他說這樣檢討的結果，所得的答案幾乎全無例外的是：時代創造 了書。如果換一個時代，則某一本書可能根本寫不出來，也可能雖然寫出來卻毫 不受世人重視。在這個問題中，海若的想法與唐斯博士是一致的。

　　一本書發揮著重大的影響，這句話的前提是，有一個廣大的世界給予了這本 書影響的對象，和發揮思想力量的環境。可是，令海若納悶的是，為什麼我們注 意的焦點仍只是所謂「改變歷史」的書？而不是關心這本書所處的那個世界，那 些被影響的人群？

　　「那究竟我們該關心的是什麼？」這個問題問的並不恰當。因為對一個健康 的人人而言，能自由的選擇所欲關心的事物、所欲看見的風景是天生的本能，也 就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問題存在。然而，對於過去發生過的事，想建立一個可能的 分析管道，很多人卻選擇了單獨的人、事、物作為關心的對象。至少這本《改變 歷史的書》就是如此。這是海若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權力的介入

　　有人會反駁說，作為任何一種研究，總要有個研究的起始點，進而擴展成線 ，甚至平方。然而就在這裡出了問題。何以，點線面式的論證就是不證自明的有 效論證？這樣的提問法看起來很不負責任，好像所有的問題都經不起這麼一問： 「憑什麼……？」海若在這裡並不打算以一種虛無的態度處理這個問題，而是以 一個很有用的視角來解釋，就是—權力。從權力的觀點來看的話，《改變歷史的 書》一書偽善到了某種程度，並不比所謂「赤裸裸的權力」來得高尚。這本書的 編排，以所謂影響世界最重大的幾本書作為考量。

　　海若用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就能道破其中微妙處：「誰的世界？」這本《改變 歷史的書》中提到的書裡面有幾本對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也許史佗夫人是位女性 有點關係，又也許佛洛伊德對性的重視也和女人有點關係。那麼其他的書所改變 的「世界」，對於那些尚未擁有自己空間的女人而言，有什麼意義？在這本書中 ，對於馬克斯的《資本論》有著「詳細」的介紹和「精彩」的評述。

　　這部分把《資本論》中理想主義的成分「詳細」巧妙地略過，再「精彩」地 剪貼到評述的部分，最後大聲疾呼這本著作的專斷、荒謬與邪惡。試問，這本書 給活在共產馬列主義「世界」下的人們看了會是什麼反應？肯定是……。是了， 我們的「世界」習以為常的事，另一個「世界」可未必然如此。海若感到的困惑 處就在這裡了。

　　從所謂的點，就是從各本書出發，到當時代的世界，這中間的過程是很可議 的。權力的因素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滲透，我們在寫作或閱讀的同時，卻很難察覺 權力的作用，正在給我們洗腦而不自知。在海若看來，《改變歷史的書》的更大 作用在，加強資本主義世界裡慣有的思維模式，以及價值判斷。對一般人而言， 是控制思想更為潛沈、更不易察覺的一門「常識」。

　　天亮了，海若認為這是一本質的翻閱的書籍，除了作者的文筆不錯之外，大 家還可以動動腦，找找看譯者彭歌可能在那裡添油加醋，再一次加強本書的「作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