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向前走

文/陳若漪                

【書名】公主向前走(The princess who believed in fairy tales)
【作者】Marcia Grad
【譯者】葉彥君
【出版社】方智出版社

維多利亞是個美麗善良的小公主,堅信所有童話都會成真的。每天,她在 生活中想像著一個個關於勇氣,愛和希望的故事情節,落難的美麗公主被 英勇英俊的王子拯救,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即使是皇宮,現實生活也許並不是全然的美好,至少不像童話故事裡的美 好。她內心的另外一個活潑好動的朋友「維琪」,總是會在處處要求遵守 規定的皇宮裡闖禍。跳不合宜的舞,唱歌把小鳥引來,令國王皇后生氣。 大人們看不到「維琪」,更不允許任何破壞皇家禮儀的事情,這些事情, 都令維多利亞難過。

但是每天晚上,聽著皇后說著床邊故事,維多利亞便可以忘記所有的不愉 快,忘記被丟棄的狗,父母和她的衝突,限制壓抑她的「公主情感、儀態 的皇室規章」,也忘記被自己關進衣櫃以免闖禍的維琪,她再度陷入沈沈 的美夢,相信總有一天,王子會來拯救她。

公主漸漸長大,她刻守著皇家規章,努力的讓自己完美無缺。有一天,她 所等待王子真的來了,他們相戀,結婚,王子疼她,呵護她。維多利亞真 的就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然而,童話故事卻出現了裂縫。原本幽默風趣的王子開始出現了另外一種 可怕的一面,他不斷的傷害她,指責她,然後再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他 愛她」,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她原諒他。一開始,維多利亞嘗試各種的方式 ,依照「從此幸福指南」想要幫助王子好起來,想要讓他們的愛情再度復 原,但是不斷被傷害的心,若不得到治癒,只是繼續被踐踏,總會有全然 碎裂崩潰的一天。嚐遍了各種努力,失望,放逐自己於購物中後,維多利 亞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們再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樣。她離開了深愛 的王子,捨棄了每一朵王子所送的玫瑰花,每一句他所說的誓言,帶著滿 身的傷痕與心痛,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真理之路」。

在貓頭鷹醫生的指引下,維多利亞開始步上「真理之道」,去尋找真正童 話故事,真正的答案。在道路上她所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會教導她一個 有關生命,有關真理的課題。她陷入了「情緒之海」,幾乎被情緒淹死, 直到她放棄等待別人救援,自己學會了游泳,不再害怕,最後得以在情緒 之海中平靜的游向下一個方向。她學會適時的放鬆,放手,好讓生命之流 可以載著她漂浮。『大自然對於那些遵守它簡單法則的人非常慷慨,但是 對於那些破壞法則的人,卻十分的無情。大自然對人們的要求很少,對於 違背的處罰卻極為嚴厲,當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時,生命便會流暢的流 動。』當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懼情緒所製造出來的波濤,便可以自由的在情 緒之海中悠游。

當維多利亞來到「幻相之地」,赫然發現自己就像在這裡的人一樣,一直 在迷霧中徘徊。因為她寧願依循別人的道路走,依循皇后的指導,依循皇 家地圖,也不願意依循自己內心的聲音,而致使自己迷了路。也因此她多 年來總是弄不懂事情為何會發生的原因。

「迷失旅人營地」裡,充滿了迷失,自卑,或驕傲,看不清楚自己本來面 貌的人與動物。有些兔子害怕跳躍,因為覺得自己比不上別的兔子跳得高﹔ 有些鳥兒不敢歌唱,因為覺得自己的歌聲沒有別的鳥甜美﹔有些毛毛蟲即 使已經羽化成為蝴蝶,還是只會在湖中看到自己那醜陋的毛毛蟲外表﹔然 而有些卻忘了自己曾經是毛毛蟲而目空一切。一棵長在梨子樹叢中的蘋果 樹覺得自己長錯果實而不敢結果﹔青蛙自以為是王子,王子以為自己是青 蛙﹔花對自己吸收陽光,佔了空間,從土壤中吸取養分而感到罪惡﹔一個 漁夫因為不敢自己做決定,害怕自己做出錯誤的決定而一輩子呆在水池邊 不敢釣魚﹔一隻猴子自以為在救魚免於被淹死而不停的把魚從池塘裡撈出 來﹔還有另外一群人,不知道自己被綑綁,寧願相信並且吃著不存在的食 物,直到被活活餓死。

這裡有許許多多的人,戴著有色的眼鏡看著世界,只看自己想看的而拒絕 知道什麼是真實,或承認受傷與痛苦。……『當一個人極度飢渴,卻又不 知道這種空虛感的真正根源時,幻象便主宰了他,他於是成為奴隸。』在 許多的非真理中,反而可以看到更多的真理。維多利亞想起了自己的原貌 ,想起那些「維琪」所惹出來被大聲斥責的「禍」,原來那只不過是她的 原貌!維多利亞和維琪重修舊好,彼此的接納。她們重新學習,喜愛自己 本來的面貌。

瞭解傷痛並不夠,傷口需要被治療,但是治療的過程比病痛更恐怖。因為 他們會發現事情的原貌,而不是他們所希望或者他們所認為事情該是怎樣 。這是「真實之境」。

生命必須向前瞻望,雖然有時我們也要回頭看看,才能瞭解一些事情。 回憶小巷之旅,維多利亞在「昔日的傀儡戲」戲劇中,瞭解了自己的父親 ,母親,是怎樣成長,如何以他們當時所擁有的手段與傷痛為基準,來做 他們認為最正確,最好的事情。這樣的方式,造成維多利亞如何成長,以 及呈現在這樣的女兒,女人和妻子。她也看到了王子的一生,原來那深愛 她與傷害她的王子都是同一個人,那樣傷害的來自王子對自我的自卑,憤 怒,而他將這樣的憤怒發洩在維多利亞身上,用她給王子的愛來傷害她。 「當被愛的需要凌駕於被尊重的需要時,人們就會成為前一個被害者的犧 牲品。」即使有再多的愛,王子也不會感到滿足。因為那些認為自己不值 得被愛的人,通常會懷疑別人對他們的愛。他們不相信怎麼有人會愛向他 們這麼不值得愛的人。

突破被皇家禮儀規範住的情緒,維多利亞發洩了所有自己壓抑的負面情緒 ,憤怒,痛苦,罪疚,悲傷,放下了長久以來一直壓著她的情緒重擔,面 對了必須面對的一切。並且逐而將它們轉變為悲憫,悲憫傷害自己的人, 也悲憫自己。每一段關係,每一次經驗都是一個有價值的禮物,越早瞭解 到其價值,就能越快度過痛苦。比起快樂,痛苦能教妳更多的東西。

回憶小鎮可以幫助人瞭解真相,但是陷於過去無法自拔是件嚴重的事情。 生命必須在釐清後繼續向前瞻望。維多利亞離真理殿堂不遠了。真理殿堂 就在完美山谷的頂端。完美山谷,一切都完美無瑕。但靠近看,卻讓人失 望,樹木普通,湖水不夠清澈,草地上有蟲,看來鮮美的果實是酸的。

什麼是「完美」呢?完美是萬事萬物原本就以這樣的面貌存在,發揮他們 應有的功效,只是我們總是以不完美的眼神去看他們。整個存在其實是完 美的以所謂不完美的方式運行著,包括我們看自己的方式。豁然開朗中, 維多利亞聽到了來自無限的聲音,輕輕的告訴她「通往真裡的道路,必通 往愛。」

以全然不同的體會與喜樂,維多利亞走進了真理殿堂。找尋神聖捲軸的路 途似乎結束了。在許多好朋友的支持下,她攤開神聖捲軸,一字一句的重 新體認自己這一路所學。『經驗往往不能代表真理,因為我們的眼睛總是 為它染上一層色彩,唯有當我們的心靜默時,我們才能聆聽到真理。那如 同耳語一般在我們心上訴說的微小聲音,是造物主試著喚醒我們的聲音, 要我們知曉我們是誰,我們天生注定的樣子,以及其實我們早已知曉的一 切。…..』

全新的感受籠罩著維多利亞和維琪,她們將永遠彼此接納,彼此扶持。

當妳旅行他方,無論身處何鄉,
妳的心永遠知曉,童話故事果能成真。

一曲新的「童話故事果能成真」自她心中發出,維多利亞的唇上浮現一 抹微笑,踩著輕快的腳步和心裡的那首歌,向著閃爍著千種色彩的夕陽 走去。

一個新的童話故事正要開始。

∼ 一個人必須先愛自己,才能真正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