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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熬夜打字，邊打邊吃零食，好在家人都睡了，不然要是被我媽知道我這 麼晚睡一定又 murmur 不完了，搞不好還會索性坐在旁邊一副「看是你晚睡還是 我晚睡」的樣子。正這麼想的時候，媽媽就從房間裡走出來了....

糟...

「你怎麼還沒睡？！」

「呃.... 快打完了.... 」

她抓起堆在電腦邊的一疊紙：「還有這麼多！什麼快打完... 」

然後發現了另一邊的那包零食：「還吃這種垃圾食物.... 」

已經隨著深夜進入近彌留狀態的我，完全沒精神理她。

孰料老媽又拎起那包零食，打量著，不屑的說：「你幾歲啦，還吃這種小學 生吃的東西.... 」

拜託.... 這可是現在最流行的高檔「休閒食品」 --Doritos 三角玉米片耶 ....

「你就是天天吃這種垃圾食物所以才.... 」

「我哪有天天ㄚ.... 」

「你房間抽屜裡都是這些垃圾零食的垃圾！」

「什麼？哪有！你什麼時候看到....？？」

「.... 以前ㄚ.... 以前.... 」

「什麼以前？！拜託.... 至少十年前了啦.... 你什麼時候的記憶還套用到 現在喔.... 」我差點沒昏倒，簡直快抓狂了。

抓狂的程度大概就像，只要家裡的便當、調羹不見了，全家都會跑來問我： 「是不是你放在學校忘記帶回來？」屢試不爽。我也早就懶得再解釋：「我已經 大學了.... 大學裡是並沒有地方讓你放便當和調羹的....

2

我那個天才弟弟每天最樂此不疲的表演活動就是洗完澡後光溜溜的跑到客 廳跳舞給大家看，直到我爸恐嚇他再不進去穿衣服就拿照相機來，他才咻一聲逃 回浴室，到後來，我爸的恐嚇差不多也成了另一種表演了，有時我也代替我爸演 一演，這時我爸就會在旁邊笑說：

「哈哈！你以前小時候還不是一樣.... 」

我哪有ㄚ ----

「哈哈哈！而且你小學六年級還尿床.... 」

就那麼一千零一次好不好.... 而且那次是真的夢到上廁所嘛....

3

我常在想，關於我「小時候」的記憶到底是屬於我的還是屬於我爸媽的？我 爸媽記憶中的我到底是現在的我還是「小時候」的我？我和我爸媽的「共同記憶 」會不會有點錯亂？

4

今年在等待杜鵑花開的時候，一邊抱著踹測在觀望：不曉得今年會開的像前 年一樣好還是像去年一樣爛....，一邊向學弟妹們繪聲繪影的述說著我大一那年 的杜鵑花是如何爆炸一樣的猛開、見花不見葉的開、像幾公車一樣的，剛從前門 上車沒多久就被從後門擠下來了，滿地的落花爛在水裡....。等阿等，觀望著， 嗯.... 好像開的比去年好 .... 可是在我記憶中的是更美的.... 看來今年還是 拼不過前年了。

關於杜鵑花盛開的記憶越來越遙遠，偶爾也不免懷疑，前年真的有那麼美嗎 ？還是其實普普，只是在去年的「反襯」之下顯得「絕」美，從此也再也不會有 拼的過那年的花季了？因為現實總拼不過記憶....

好在，還有大門口腳踏車停車場出口那兩叢淺粉紅色的年年不負眾望，即便 是去年花況慘淡，它們仍然信開。（可惜我的腳踏車丟了，不然，牽著車穿過那 扇「花門」可是我年年花季附會風雅的舉動呢！）總算它們能為我的記憶作證， 它們知道台大年年的花況。

詞人最愛在「記憶」這檔事上大作文章， 忘了是哪位仁兄就因一句「年年 歲歲花相識，歲歲年年人不同」而名留詞史，而且他一生也就只有這首詞留傳下 來。

朱天心的《古都》劈頭第一句：「難道，你的記憶都不算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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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爸媽跟我提起「小時候」 -- 那個他們和我的關係最親近的時候，那 個最讓他們感覺到很被我需要的時候 -- 是要對我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