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五0年代之二 —— 電影「畢業生」 |
陳韻琳 |
美國經典電影「畢業生」(The Graduate,Mike Nichols於1967年執導)這部電影,充分反應著六零年代即將爆發的大反叛的前夕,也就是「沈默的五零年代」的尾端,並預告了六零年代的大反叛。 班的父母都是徹底被物質主義收編的有錢中產階級,除了物質,並沒有給生活填上任何精神性的東西,但他們認為一切都很圓滿了,有錢、有社會地位,而他們的孩子班,也更是可以讓他們向周遭朋友炫耀的另一個圓滿。 但是班隱隱察覺到了父母的生活其實不是他想要的,當他說他想「與眾不同」,其實是在表達他想反抗父母、以及父母周遭呈現給他的世界,但他向來就是循規蹈矩不敢反抗的人,因此,這種想「與眾不同」,只帶給他很深的挫折與焦慮,而更糟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反抗父母的世界之後,他會成為什麼?又會過怎樣的生活? 於是班選了最爛的一種反抗法,就是接受魯賓遜夫人的挑逗,跟她發生墮落的肉體關係。魯賓遜夫人從頭到尾就是呈現著冷酷、無視於班存在的強勢,但事實上她內在深處根本是個徹底絕望的人。她先上車後補票的把自己的婚姻搞砸了,她對人生再無興致,只剩下性慾,而班的年輕、順從與無經驗,除了給她性的新鮮感,也滿足了她的掌控性格。 一個反抗者加上一個絕望者,他們的關係僅有肉欲的結合,甚至從沒有深入談過話,更別說交心。所以魯賓遜夫人只是讓班更痛苦,他想要的精神心靈不僅距他更遙遠,他還得拼了命抗拒自己的肉體慾望。 隨著班愛上魯賓遜夫人的女兒尼恩,情況更複雜了。 班想透過尼恩,讓自己走出墮落的深淵,他感覺得到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拼了命要得到尼恩,但無法避免的,他遭受到魯賓遜夫人強力的阻止,因為她需要繼續駕馭班,來安慰自己逐漸枯乾的肉體,而班竟然愛上自己的女兒,她感覺她的年齡、自尊、駕馭能力都被班污辱了。絕望的女人,再加上受創的自尊,可以想見,魯賓遜夫人的阻止過程會反應的多麼激烈。 隨著魯賓遜夫人的激烈阻撓,班與魯賓遜夫人的不倫肉欲事件爆炸開來,導致兩個無真愛、偽裝出來的婚姻撐不住這種衝擊而崩潰,也使女兒尼恩失望憤怒的跟母親決裂。魯賓遜先生跟魯賓遜夫人離婚,而班搶婚成功,帶走了即將嫁給一個有錢公子、步入婚姻禮堂、重蹈父母無愛婚姻覆轍的尼恩。 結果電影的結尾卻不是個Happy Ending,結尾是更是讓人驚悚的——班使尼恩逃婚成功,兩人一齊坐上公車,可是當兩人彼此對望,卻一點也沒有幸福感,因為兩人都不確知這是不是真愛,而沒有經濟能力的他倆,也不知該步向何方。電影最終,兩人一齊茫然的望向前方,他們背叛了、脫逃了,但丟卻的只是經濟物質,他們仍舊跟父母輩一樣,不知人生方向與生命意義。 這部電影,導演Mike Nichols非常擅長用運鏡的方式,凸顯出劇中人物的心理張力。 此外還有非常高明的對比: 譬如喧鬧的聲音之際,突然沈寂,這種沈寂往往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 游泳池,是富裕中產階級的象徵,但男主角班每當心理衝突到了極致,劇情要急轉直下之際,都會潛入水中,讓自己沈浸在只有水聲的寂靜中。 車子,也有很豐富的內容。魯賓遜夫人是在車中跟魯賓遜先生做愛懷孕的,這導致她的生命無法逆轉的徹底被無望的婚姻捆住;但班和尼恩最痛快交心的暢談,卻是在車中發生的。 魯賓遜夫人要班開車送他回家,這促成她對班的誘惑以及班後來的墮落;當班決定挽回尼恩來拯救自己,他追著帶尼恩去動物園的車子;最後,班勝利的帶尼恩逃婚,卻茫然的被公車帶往不知名的未來。 當然,劇情最後班像僧侶般拿著十字架當武器,驅散前來阻止的人,以及他像受難基督高舉雙手呼喊,也暗示著美國信仰的崩盤,與需要救贖的渴望。 的確,到了六零年代,透過搖滾樂,年輕人背叛了沈默的上一代無法反抗的中產階級的偽善與物慾,他們找到了可以團結起來爆發反叛能量的方式,儘管六零年代的反抗是未曾清楚預知未來的,但他們的確讓一個個偽裝起來的魯賓遜家庭,被迫呈現其真實面貌,使之不再能虛偽下去。六零年代是年輕人集體「與眾不同」的年代,若沒有他們的拆毀,也就不會有七零年代以後的重整。 男主角達斯汀霍夫曼因此片得到金球獎最有前途新人獎,而我認為魯賓遜夫人(Anne Bancroft飾演)將生命徹底絕望、只能透過駕馭不敢反抗的年輕人的 肉體來滿足自我,演的真是木入三分,讓人不寒而慄。電影最後,鏡頭落向尼恩(Katharine Ross飾演),讓人發現原來她的逃婚也是一場茫然,愛在他倆之間也是撲塑迷離不夠真確的,使結局讓人備受震驚。 以下是更詳盡的電影內容。 班的危機 班從大學畢業,帶著一皮箱行李回家了,滿臉茫然的毫無表情。他並不知道畢業後他該該怎麼辦。班的老爸看出班很焦慮不安,問班心事,班說他憂慮前途,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只想「與眾不同」。但是班有錢的老爸很以他為傲的,立刻辦了場畢業慶祝會,邀請他所有看著班長大的老朋友們來家中聚會。儘管班覺得很沒意義,卻仍舊很壓抑的周旋敷衍著這些長輩,因為過去他一向就是乖孩子,從不會抵抗成人世界的。 大家都在讚美班,班內心深處卻一點自信也沒有,他很渴望這些成人能給他一些對他未來有益的忠告,但是除了恭維奉承(可能更多是在奉承恭維班的老爸老媽吧!),他聽不見真實的安慰勸告。他最怕的是大家紛紛問他:「未來要作什麼?」而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當班的父母拿班的筆記本出來炫耀時,班終於忍不住逃離了。他逃回自己的房間,關進一室寂靜中。 沒想到魯賓遜夫人卻於這時候闖了進來。她的老公跟班的老爸是很老的朋友了,他倆合夥經營生意,事業大發。魯賓遜夫人霸道的在班的房裡抽煙,當班表達他需要隱私,他不抽煙也討厭煙味,魯賓遜夫人卻從不讓他把一句話完整的說完,彷彿他根本沒有表達自我的權力。 當她發現班很煩亂,便問他:「是為了女孩?」班說:「不,是為了未來。」魯賓遜夫人像其他人一樣不表示意見,彷彿沒聽見班煩亂的理由,客套的說:「恭喜。」 更霸道的還在後面,魯賓遜夫人要求班送他回家,班面有不悅,但他一直是個不會反抗的孩子,還是順從了,魯賓遜夫人見班不悅,還生氣的把汽車鑰匙丟進魚缸裡,要班去撿。 班送魯賓遜夫人回到家,魯賓遜夫人要班幫她開車門,否則不肯下車,而後要求班陪她進房裡去,說她會害怕,又要求班陪她喝酒。班屢次婉拒,她仍舊是從沒讓他把話說完過。她還問班:「你覺得我怎樣?」班對這一切不解,問:「妳是在勾引我嗎?」魯賓遜夫人倒是很冷靜,問班:「你是這樣想?」這讓班很慚愧,彷彿輕蔑了這位從小看他長大的長輩,深覺對不起。 但魯賓遜夫人咄咄逼人氣勢未停。她要班上樓,說要帶他去她女兒房裡看女兒尼恩的詩作,班眼神停留在尼恩的相片上,因為他倆一齊長大,現在尼恩已經亭亭玉立了。結果魯賓遜夫人竟然要班幫忙寬衣,班嚇壞了,說:「萬一魯賓遜先生回來怎麼辦?」魯賓遜夫人說:「他不會回來。」又說:「你還是覺得我會誘惑你,儘管我比你歲數大一倍?」 魯賓遜夫人現在僅剩內衣褲,班恨不得逃走,但魯賓遜夫人說要去洗澡,強要他下樓去幫她把錢包拿上來,不習慣違背大人命令的班,拿了錢包,不敢上樓,只在樓梯口,再也不肯上去一步,魯賓遜夫人哄他:「那你拿去尼恩房間吧!」等班拿去尼恩房間,魯賓遜夫人一閃而入,關上門,裸體的!班想盡辦法將視線從魯賓遜夫人的裸露身體上移開,但兩人面對面,很難不看到,班嚇壞了。 幸好魯賓遜先生這時候回來,班衝下樓,假裝在喝酒。魯賓遜先生跟班聊天,班提及他為前途憂慮,魯賓遜先生像所有人一樣,對班真正的心事無法回應,只說:「就是多吸收、多作、多交交女朋友....時光不會倒流....二十一歲....這時光有一天再也尋不回來。」他對下樓來的魯賓遜夫人說:「班看來很有女人緣,對不對?」魯賓遜夫人冷而忌恨的說:「對!」 班的墮落 班最終會跟魯賓遜夫人私通,嚴格來說,是他生命當中的第一次反抗。班二十一歲生日,老爸老媽又開始拿他炫耀,辦了一個生日聚會,再度邀這些看著班長大的好友們出席,並要班穿上全套嶄新昂貴的潛水衣,表演潛水給大家看。班很焦慮,心理很抗拒,卻沈默著,終於被爸爸要求,像馬戲團小丑一般穿著潛水衣走出來,入水。班從潛望鏡中看著這些大人們,充滿讚美的誇張表情,卻一點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除了自己沈重的呼吸換氣聲,其他一切沈寂著。他潛入水底。 班站在水底,仍舊除了換氣,一切沈寂無聲。鏡頭慢慢拉遠,班模糊進水的碧灰色中。而後先出現班打電話給魯賓遜夫人的聲音。 鏡頭再特寫班時,班正在打電話給魯賓遜夫人,跟她說他在泰伯大飯店,顯然這是他有錢的老爸老媽們常出入的交際宴會場所。 魯賓遜夫人立刻直接了當問:「你開房間了嗎?」 班回答說,他想約魯賓遜夫人出來喝杯酒,魯賓遜夫人仍舊是不讓班把話說完的,乾脆道:「等我一小時。」 從不抽煙的班,這時已經開始抽煙了。在等待魯賓遜夫人的時間,因為他的太不老練,還引起飯店住宿服務部服務生的疑慮。 相較之下,魯賓遜夫人不僅老練,而且直截了當。她不需任何情話綿綿濃情蜜意的,直接要求開房間,並且毫無愧色。反而是生命中第一次大作壞事的班,遮遮掩掩找盡理由,彷彿飯店服務生隨時會叫警察來似的。正是他這麼不安,倒讓服務生對他很疑惑。 班不敢跟魯賓遜夫人一齊進房間,因此等他進了房間,才讓魯賓遜夫人隨後進來。不軌之事發生前,班仍有掙扎:「天哪,我爸爸媽媽會怎樣想?他們把我養這麼大,我本該回報的,結果卻跟爸爸合夥人的妻子上床?」魯賓遜夫人仍舊毫無愧疚不安,直接問:「這是你的第一次?」班覺得被小看了:「妳怎麼可以這樣說?」魯賓遜夫人答:「其實這沒什麼,不過是人的正常需求罷了!」 班於是耽溺進肉欲,在畢業後這一個多月間,無所事事的,每晚偷溜出去跟魯賓遜夫人上床,白天便躺在游泳池上漂阿漂的喝啤酒。事實上他並不快樂,仍舊很茫然,但沒有更大的力量拉他出這種墮落的耽溺,這是種完全透過肉欲填補空虛生活空虛心靈的日子。 直到不知情的父親終於忍不住問他:「剛畢業休息一下是好的,但不能一直這麼不振作,你到底念不念研究所呢?」班回答:「你考倒我了!」班的父母只感覺班閒散不振作,並不知道班正經歷生命底層一次重要的大背叛。 班的父母提議要班去找魯賓遜夫人的女兒尼恩約會,因為尼恩放暑假從學校回來了。母親也在一次私下場合中,問班,到底每晚出去是在作什麼? 無望的魯賓遜夫人 當班的父母都開始迫班改變現狀,班也不由自主的希望跟魯賓遜夫人改變現狀。班再跟魯賓遜夫人約會時,說:「我們可不可以好好聊一下,再做那件事?」 魯賓遜夫人起初不願:「有什麼好聊的?」 但班一再堅持,魯賓遜夫人說:「那就聊吧,你想聊什麼?學校的事?」 班拒絕,這是他最不想聊的事。 魯賓遜夫人再說:「那聊藝術?」 班回說:「你喜歡聊藝術?關於現代主義這些東西?」 魯賓遜夫人回答:「不,我沒興趣。」 班說:「那就談你今天作了什麼事好了。」 班把話題引向魯賓遜先生:「你每天晚上出來,他不會問嗎?」 魯賓遜夫人說:「他睡了。」 班問:「他每天都這麼早睡?」 魯賓遜夫人回答:「我們分居了。」 班追問:「為何分居?為何談這件事妳會緊張?妳為何嫁給他?....是不是因為已經懷孕了?」 魯賓遜夫人沈默的承認。 「妳大學修什麼?」 魯賓遜夫人面無表情答:「藝術。」 「你們那時像我們現在一樣開房間?」 魯賓遜夫人說:「我們在車上。」 班深覺荒謬的笑:「是哪種車?」 「福特。」 班說:「所以你們的一切,就開始於福特?」 魯賓遜夫人要求班不要再談下去。 而後魯賓遜夫人主動提:「我們也不要談尼恩。我也不准你跟尼恩約會。」 兩人為此事爭吵起來。班覺得魯賓遜夫人因他和她有不軌,所以不願意信任他、不肯讓尼恩託付終生給他,他深覺受傷。因此他也告訴魯賓遜夫人,他其實也瞧不起她,她只是個會喝酒沒道德的女人罷了! 兩人都說出瞧不起對方的話,卻又為了需要做愛而和好道歉。但兩人至此都深深的覺得無力而無望。他們是只有性沒有愛的,而且儘管耽溺其中,卻彼此都貶抑著對方。 班跟魯賓遜夫人保證他絕不會跟尼恩約會。 而事實上,正是尼恩出現,讓夜晚這墮落的遊戲給揭露了,並破壞了原本均衡的關係。 尼恩的出現 班的父母開始逼班跟尼恩約會,但因著班私底下跟魯賓遜夫人達成協議,因此他再三閃躲,直到父親說再不約會,便要安排兩家一齊吃飯,班心想這樣更糟,知道非約尼恩出去,應付父母一下不可了,他便潛到游泳池裡。班去約尼恩,立刻看到魯賓遜夫人臭著臉,班偷偷說:「我是不得已的。」 班帶尼恩出去,一開始兩人的話題生疏而客套,當然尼恩又問到了:「日後有何打算?是否繼續唸書?」 班最痛恨這個話題,他開始對尼恩很沒誠意,故意飆車嚇尼恩,又帶她到脫衣舞孃表演場所約會,這是循規蹈矩的尼恩深受污辱的。尼恩問班:「你為何不喜歡我?」更糟的是,脫衣舞孃就在尼恩的頭上方的舞台故意表演甩乳房,尼恩終於受不了的哭了,並匆匆離開 班開始懊悔,追了出去,跟尼恩說:「我失態了,因為我感覺被父母強求強逼做事。每當感覺被強逼,我就會失態,我很抱歉。」 尼恩諒解了。 兩人至此開始誠心誠意的談話,認真的約會。他們去年輕人玩樂之地,外頭放著搖滾,他們在車內吃餐飲,輕鬆聊著學校的話題。班發現,他跟成人不願談學校生活,但跟尼恩可以。班早被魯賓遜夫人抹掉的年輕人的世界,重新又被尼恩喚回來了。班真的喜歡尼恩,因此他一直拖延著送尼恩回家的時間。 未料尼恩要班帶她去泰伯飯店飲酒,因為這是他們父母交際宴會的場所。結果尼恩發現飯店的人都認識班,而且叫的是她不識得的名字(這是班跟魯賓遜夫人在此過夜使用的假名),尼恩覺得詭異,班立即帶尼恩逃離。 而後沿路上,班開始有了心事。過往的墮落和現在出現的全新未來竟然無法徹底分割,因為這兩個世界是有交集的,他的墮落史中,墮落的女主角,竟然是他愛上、會帶給他全新世界的女朋友的母親。真是何其荒謬、何其難了! 班跟尼恩說:「我這一生都在浪費時間,一無所獲!」 尼恩見班有心事,問他想什麼?班半吐真情,說他愛上有夫之婦,但是她家人都不知道。尼恩以為班對她推心置腹徹底誠實,跟他說:「我很高興。」 終於做出生命中的第一次決定 當然,尼恩若是知道那有夫之婦就是自己的母親,她一定不會高興。班愛上尼恩,第二天想再跟她約會。 結果第二天搶先上車的是魯賓遜夫人。她說她將會破壞這一切,她會說出真相。班情急迫切之下,衝進魯賓遜夫人的家找到尼恩,搶先一步想告白,而尼恩隨即從緊跟而來的母親和班的臉上,猜到一切。 尼恩不接受班。 當班被趕出尼恩房間,魯賓遜夫人也冷而憂傷的說:「再見,班傑明。」 鏡頭將班和魯賓遜夫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不能再遠的遠。 班失去尼恩了,魯賓遜夫人也是。 他從窗外遙望尼恩回學校去,並拒絕回頭跟母親說再見。 班失去尼恩後,方知尼恩是他唯一的機會,讓他可以擺脫現在的茫然,至少尼恩給他力量讓他作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決定——就是跟尼恩結婚。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但想跟尼恩結婚,讓他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什麼。班要不計一切代價的挽回真愛。 班去了柏克萊,在附近租屋居住,決定挽回尼恩。 只是很不幸的,他也是在此時方知,尼恩同時有另一個男朋友,也是有錢家庭,父親是醫生。班第一次在柏克萊正式跟尼恩碰面,竟然就是尼恩去動物園赴約會之時,尼恩讓班跟卡羅認識,卡羅便把尼恩帶走,剩下班跟猴子互相對望。 而後尼恩來找班探究他跟她母親之間的實情。魯賓遜夫人騙尼恩她是被班強暴的,但當尼恩知道她母親說謊,其實不是班強暴她,而是兩廂情願的為性而性,這中間並沒有愛,尼恩簡直要為母親形象的徹底毀壞而崩潰。 但也是因此,尼恩不再恨班,她開始茫然了,她到底該愛誰?該嫁誰? 原來尼恩也有其茫然之處,那就是對愛情與婚姻的茫然。班所肯定的愛對她來說,是難以抉擇的茫然,而班所茫然的未來,卻又是尼恩最想弄清楚、最想被保證的。她對兩個情人都說:「可能會嫁給你,但也可能不會,我不知道。」 繼續駛向茫然的未來 膠著的愛情因魯賓遜先生的出現而作了決定。他知道了班和他太太的不倫之慾。原本就貌合神離、只是在社交場合偽裝相愛的夫妻關係,至此破裂到無法再偽裝下去,魯賓遜先生決定離婚的同時,也決定了班不可能娶他的女兒尼恩。就這樣,尼恩從柏克萊大學消失了,班完全不知其去向。他衝回尼恩的家,魯賓遜夫人冷淡告知已來不及,他們已同意尼恩跟卡羅成婚,婚禮即將舉行。魯賓遜夫人並打電話叫警察來抓班。 尼恩,終究是班生命史中第一次為自己作下的決定,他的堅持度與爆發力非常驚人,他千辛萬苦終於查到結婚的教堂,並趕在婚禮結束前,大聲在二樓上方大喊:「尼恩!尼恩!」他雙手高舉,彷彿耶穌的受難。而根本對愛情與婚姻都很茫然的尼恩,此時也被激起了逃婚的念頭,她也大喊:「班!」 班帶尼恩衝出教堂,衣服被前來攔阻的男女雙方家長扯下一半,恰好就像個僧侶,班還摘下十字架,將之當成武器阻止前來搶回尼恩的人。 終於,班勝利了。他和尼恩搶上了公車,公車帶著他們、和全場為之詫異的其他乘客,駛向他們未曾預期、未曾計畫的遠方。兩人在公車上,先是因為徹底反抗、爭取到自我而得意洋洋....而後,班漸漸回到現實:他還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該怎麼辦?他又開始出現一貫茫然的表情,而尼恩看見班的表情,她也茫然了,終究,她對班的愛情與婚姻,也一樣是茫然不確定的。 他們只能被公車帶著往不知名的未來走去。 電影「畢業生」重要電影配樂與歌詞 根據電影畢業生劇情,有幾首重要的歌詞,是充分反應了電影主題的。包括: 1.生命的虛無空虛與厭煩, 2.對魯賓遜夫人的心靈呼喚, 3.在寂靜中尋找真實的聲音,4.對真實的愛的渴望。 1.Sounds of Sil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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