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朋友是傻瓜—亨利你這個大笨蛋

作者:陳韻琳

「亨利你這個大笨蛋」,主軸是環著亨利與西蒙展開的,他們兩個人都是市井小民街角一景,只是亨利有點小聰明而自命不凡,西蒙像個笨蛋;亨利光說不練恣情酒色,西蒙拘謹自潔拼命寫作;最後西蒙被發掘成為文學巨星,亨利不僅平凡,還成了罪犯,可是在最後關頭,兩人角色可以顛倒時,亨利放棄作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回來繼續作Henry Fool這個大笨蛋。

詼諧幽默的對比之下,其實導演透過亨利與西蒙,各自有話要說。

亨利是個充滿軟弱小過不斷的人,但他對人很真誠、很真實,他讓人又愛又恨,他可能因善向上攀升,也可能因惡墜入深淵,恰同神父說的,透過幫助西蒙,他幫助自己內心的善性。

亨利最大的長處,就是在垃圾中發現珍珠。他在垃圾堆中撿到飾物,問:「這是不是珍珠?」其實是個隱喻——他成就了西蒙這個文學家,他救了珍珠這個女孩,並勝過自己在性上軟弱的天性,為珍珠獲罪。當然,也隱喻了跟西蒙的姊姊的婚姻是他生命中的珍珠。

西蒙活在垃圾堆中被人視為白癡,但當他一旦被亨利激發起創作潛能,便一發不可遏止。他的詩激起垃圾堆中小人物激烈的情緒,或歌或泣或絕望而死,他們各自從詩中看見自己。但位居社會中上層的人卻將他的作品視為垃圾。

透過西蒙,諷刺了現代社會文學毫無標準,完全是流行品味,西蒙在中流砥柱的文學界根本不可能立足,卻是透過網路,造成庶民世界、年輕人的熱潮,於是出版社基於賣點,加注在西蒙身上。亨利成為邊緣人的代言人,他也透過邊緣媒體強制了壟斷性媒體。

西蒙所陳述的赤裸裸的垃圾邊緣文化,對中上層社會是何其不能忍受,他引發很大的爭議,但相較於亨利,西蒙作品是好的,西蒙可以評斷亨利,是因為他們同屬邊緣垃圾,西蒙因此可以知道亨利作品是不好的。

很諷刺的是西蒙之發跡卻是亨利造成的。

最後,當亨利有機會變成西蒙時,他才仔細看清自己,其實儘管作不了文學家,但他勝過了曾經很腐敗的自我,他有正義感,他愛綑綁他的家庭,這一切,使Henry Fool變成無法取代。那麼,就當個可愛的、平凡的、誠實的傻瓜吧!

電影中穿插著最後讓亨利獲罪的珍珠。她可以是珍珠的,但是因為繼父的殘暴,眼看著就要成為垃圾了,但亨利將她視為珍珠般看待,為她氣憤填膺,最後殺了她繼父,因此獲罪。

最有意思的是,其實華倫也曾渴望自己改頭換面,但他將希望放在政見為道德重整的競選議員身上,當競選議員失敗,他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的力氣竟然便消失了,立刻重回毆打妻子、強暴繼女的兇惡之人。

相較之下,亨利透過在垃圾中一次又一次尋獲珍珠,鼓勵他們成為珍珠....亨利鼓勵他們的時候,其實也是在鼓勵自己。亨利的改變儘管緩慢,卻真實的多。

 

片名:亨利你這個大笨蛋(Henry Fool)1998
  導演:Hal Hartley
  演員:Thomas Jay Ryan (Henry Fool), James Urbaniak (Simon Grim)

當亨利出現時,西蒙的生活已糟到不能再糟。有一個憂鬱症的母親、和一個照顧母親的姊姊要養活,他的工作成天與垃圾為伍,也不知是垃圾、還是像垃圾的生活,總之,老有腐臭味讓他想吐。

 

巨人亨利與垃圾工人西蒙

這時亨利神氣活現的出現,走路彷彿地都大大震動般,說要租他們的地下室居住。西蒙看見亨利的行李條:「亨利笨蛋(HenryFool)」亨利隨口說:「古時候,Fool後是有個e字的。西蒙!」西蒙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亨利拍拍他胸前。西蒙才想起來清潔工的制服上繡有名字。

「你不要把我當智障。」西蒙說。亨利答:「我相信你。」西蒙受到了鼓勵:「但是大家都覺得......因為......。」西蒙回答:「我懂!」然後亨利拿了一本筆記本和一隻筆給西蒙:「說不出口,就寫下來!現在幫我去買啤酒。」

西蒙並不知道亨利會改變他的一生。

亨利是個自信滿滿言語玄妙之人。第一次見面就說:「我是個流浪者,我隨遇而安,但我總是有麻煩,誠實的人就是會有麻煩。」談起寫作,他說:「我正在寫曠世巨著,是一本回憶錄,是告白....,我很壞....我藉告白追求真理,這是一種哲學、一種詩學、一種政治學,是抗議小說,是有想法的小說,是會被人認為淫穢黃色的,但它會搖撼這世界的觀念......。」

說到這裡,亨利說:「有人拿玻璃瓶丟你家,我們去扁他。」西蒙說:「不要!」因為他知道是他不小心偷看到華倫在街角做愛,華倫不爽過來報仇的。西蒙說:「我不想惹麻煩。」

亨利說:「以前我在南美洲,有四個人圍著我要打我一人,我跟他們說,我知道我會死,沒有關係,但我告訴你們,在我死前,你們有一個人會少一隻眼睛,我一定作的到,所以你們最好是好好的看對方一眼。」西蒙入神了,問:「後來呢?」亨利說:「我還在這裡。」

亨利徹底折服了西蒙。那天晚上,西蒙翻開筆記本,想了很久,慎重的寫下他想說的話。(此時電影配樂跟亨利剛出現時一樣,是地震動的聲音。)西蒙不覺寫了一夜,在桌上趴著睡著了。

次日西蒙被亨利喚醒,亨利跟他借錢。西蒙說:「我覺得我是......,我要....,我是....。」

亨利彷彿知曉一切的回答:「可以給我看嗎?我幫你改錯字。」

西蒙去工作後,亨利一看到西蒙寫的東西,就被吸引了,禁不住幫他修改起來,而後西蒙常去的一家雜貨店,賣東西的啞女,不小心看到西蒙寫的東西,竟輕輕唱起歌來。原來,西蒙寫的是詩。

亨利對西蒙說:「你得全力面對挑戰,別說你只是個清垃圾的工人。」亨利渾然不覺西蒙在外面被華倫歹到狠狠揍到肋骨斷掉,此時正在呻吟。西蒙說:「呼吸會痛。」亨利很哲學家的回答:「本來就會。」

於是亨利開始教西蒙寫詩的基本韻律觀念,同時把西蒙的詩貼在雜貨店門前,於是引來路人的圍觀,開始有兩極化的反應,年輕人都喜歡得不得了,正在競選議員的費爾的助理維琪,卻立刻抨擊是色情作品。

費爾議員的競選內容正是回歸倫理道德、重視男人的責任,維琪為之助選,不斷聲明費爾競選內容,使得跟她婚姻已破裂、並在街頭作混混的華倫,突然興起一股振奮的力量,想要重新開始人生。他跟維琪復合,不再賣大麻,開始幫忙助選了。

亨利開始鼓勵西蒙辭掉工作:「我們這種人是不能朝九晚五、欺瞞靈魂的。」

西蒙的母親和姊姊開始擔心了,儘管西蒙崇拜亨利,但她們根本視亨利為危險人物,很不屑他,也嘲笑著西蒙想作詩人的念頭。

但亨利繼續鼓勵西蒙:「我會找出版界名人推薦你。」

罪人亨利與奮鬥者西蒙

亨利的出現,撼動了西蒙的生活,也因此徹底攪亂了西蒙的家庭。

西蒙已經兩次跟亨利說:「那人在窗外,那人在找你。」

亨利說:「他們想撲滅我,他們怕我,世人無法承受我,覺得我威脅到他們,但我死後一定會被紀念,誠實的人是受盡迫害的。」

然後亨利跟西蒙說:「有件事我得跟你談談......我今天跟你媽上床了,但我想你姊姊在嫉妒....。」亨利這麼說,是因為他曾受惑於西蒙姊姊的引誘,西蒙的姊姊欲拒還迎的跟他玩遊戲,亨利卻已耐不住,便和吃完藥在沙發上昏睡、西蒙的母親發生了性關係。西蒙的母親與姊姊生活本就混亂無望,這下因亨利更亂了。

西蒙回答:「我不想想這件事。」

亨利說:「詩人必須事事用心。」

「我真的是詩人嗎?」

「當然,而且很偉大,但你需要經驗,你得作點壞事。」

結果亨利帶西蒙去看脫衣舞孃秀,西蒙很痛苦,亨利卻玩得很開心。

半夜西蒙回來,媽媽守門等西蒙,說:「那人會害人。」

西蒙問:「害誰?」

媽媽心虛離開。

亨利對西蒙是真的很熱情的。他竟然偷了一台電腦給西蒙,叫他用電腦創作。他繼續教西蒙寫詩的方法。

西蒙的母親和姊姊都罵亨利,母親甚至罵:「強暴犯。」亨利跟西蒙辯解說:「我不是強暴犯。」

亨利聰明而機靈,甚至碰到信仰危機的神父,都三言兩語讓神父恢復自信。神父說:「我不再知道,上帝到底對苦難中的人有沒有意義?」亨利回答:「你會懷疑,是因為你在乎,世人都不在乎,所以世人才需要你。」然後他又帶神父出去玩樂了。

西蒙終於在亨利鼓動下辭掉工作,央姊姊出去找工作,他說他要寫詩。姊姊一開始不肯,說:「媽需要照顧。」西蒙答:「你把她當病人,她只會更加像病人......況且,妳跟男人發春時,誰在照顧媽媽?」氣的姊姊拿熱水潑他。

最後亨利終於跟數度在西蒙家窗外徘徊、又進門找亨利的人碰面了。原來亨利是個假釋出獄的人,來找他的是保釋官,要確定他有沒有繼續為惡,還有沒有酗酒。同時告訴亨利,他無法幫亨利找到圖書管理員的工作:「他們怕你帶壞孩子。」亨利說:「所以我的承諾不算什麼,出獄仍是壞人!」

亨利跟西蒙說:「我跟十三歲的蘇珊做愛被逮到。蘇珊逮到我的弱點,讓我和我的思想蒙塵,我是有弱點的人,但蘇格拉底何嘗不是,人家不也說他勾引青年?我被關了七年。在牢裡也不壞,我充分利用那幾年,沒有白活,這一切和我的巨著相比,都微不足道了。」

巨人亨利和罪人亨利在西蒙內心深處衝突起來。他不曉得該怎樣看待亨利。

曾經被亨利機靈的幫助過的神父反過來肯定亨利:「有個好友是很難得的!」

西蒙問:「你有沒有想過亨利是個很危險的人?」

神父說:「他只是個需要幫助的人。當他幫助別人時,他流露善性。」

這意味著,西蒙被亨利幫助時,也幫助了亨利。

「人人都有希望,」神父說:「即使是亨利。」

垃圾邊緣引發爭議的西蒙

西蒙貼在雜貨店的詩被高中生發現,編輯校刊時用了他的詩,結果引發家長們和學生們立場不一的大戰,家長老師一致認為西蒙的詩傷風敗俗應當禁刊,但學生們一致堅持他們有欣賞作品的自主權,還去雜貨店找西蒙簽名,這戰爭繼續在雜貨店中顧客群間引爆。開始有記者到西蒙家採訪,西蒙不知該如何作答記者的追問,倒是西蒙的媽媽回答的很乾脆:「西蒙小時候阿....大家都認為他智障!」

亨利對此繼續維持著他一貫的支持西蒙的態度:「跟著你的天賦走!」

西蒙對兩極的看法很疑惑,問亨利:「難道文學品味沒有絕對性?」

亨利說:「不,品味是絕對的。你得相信你自己。」

西蒙問:「能否請你幫我推薦你曾提過的那家出版社?」

亨利猶疑一會兒,說:「我的推薦對你有害,因為他們對我很有意見,我的作品一般人是很難接受的,我太具爭議性。」

西蒙問:「為何我不能讀你的作品?」

亨利說:「因為有的作品需要一次看完,才能感受到力量。」

西蒙的姊姊終於鼓起精神寫履歷表要找工作了。西蒙順便請姊姊代勞幫忙把他寫的詩打進電腦。

姊姊終於因此仔細看了西蒙的詩。沒想到她大受感動,哭泣不已。 

而後,西蒙的母親也終於翻閱了西蒙的作品,看完後,竟然彈起塵封已久的鋼琴。西蒙聽到後,說琴聲真美。母親答:「好聽,但是太普通。」

西蒙問:「這有關係嗎?」

母親說:「有關係!」

西蒙的姊姊對亨利的話嗤之以鼻,但西蒙護衛亨利。 

姊姊要西蒙自己去找出版社談,不要再等亨利的大話。

西蒙被姊姊鼓動後,終於去找亨利提及的出版社。亨利到的時候,出版社正在談即將出現的網路時代對出版品的衝擊,需及早因應。老闆的秘書很善意的不停給西蒙機會,提醒老闆西蒙的「邊緣性」正是未來的趨勢,讓老闆注意到他。

結果出版社老闆對西蒙的作品不屑一顧:「當讀者我不會錯,簡直讓人看不下去!我很誠信,但我還不至於瘋了!」

西蒙而後發現老闆根本不認識亨利。

等老闆走後,秘書安慰著西蒙,並說:「我記得亨利....他曾在這裡作工友。」

當西蒙勇敢的去出版社為自己的作品努力時,亨利還在雜貨店看著黃色書刊:「我們應公平對待知!」又跟來幫議員費爾拉票的華倫借錢買酒,並說:「我知道,當崇高者懼高位時,下流人將取而代之。」

西蒙亨利都不知道他們即將有生命的大翻轉:

西蒙的母親終於在看完西蒙的詩作,憂鬱症加倍的發作,拒絕「普通」的結果,是自殺了。

而亨利,回地下室時,發現西蒙的姊姊終究不小心翻開了他的「告白」而情慾大動,跟回來的亨利天雷勾動地火的做起愛來。

垃圾中撿到珍珠的亨利

在牧師協助下,他們埋葬了母親。

西蒙既被出版社拒絕,復因母親看過他的詩作引發憂鬱症而自殺,心灰意冷,回去繼續作垃圾工人。

亨利又過來幫西蒙打氣了:「沒錯我是出版社的工友,作家不能兼作工友嗎?這爛老闆,就算巨作壓死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換一家出版社試試看,出版社多的是!」

這時候亨利在垃圾車中找到一枚戒指,他想可能是珠寶可變賣,寶貝的收了起來,說:「可能是珍珠美鑽呢!」

跟西蒙分手,回家的路上,亨利碰到了華倫的孩子珍珠,髒兮兮的躲在陰暗的角落,亨利猶疑一下,騎腳踏車載珍珠回家,才知道費爾議員失敗了,曾將自己生命的翻轉寄託於費爾的競選誓詞:「翻轉道德」的華倫,沮喪之下舊態復萌,又變成街頭混混華倫,立刻出手打也是作費爾競選助理的太太維琪,使繼女珍珠嚇的倉皇出走。

亨利把珍珠送回家,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珍維琪。維琪說:「珍珠嚇壞了。」

亨利問:「你沒有嚇壞?」

維琪說:「我愛他。」

亨利為了讓西蒙重新振奮寫詩,跟西蒙的姊姊提議,讓西蒙的詩上網,讓它在網路上流傳。他並問西蒙的姊姊:「我們之間怎麼怪怪的?」他不知道那次天雷勾動地火,竟然讓西蒙的姊姊懷孕了。

姊姊不肯跟亨利說,西蒙決定跟亨利說清楚這件事。

從亨利的角度來說,真是大誤會一場。西蒙來找他時,他因為喝太多咖啡肚子不舒服,手上還把玩著那枚戒指,心想不知能賣多少錢,結果聽完西蒙姊姊懷孕之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為了拉肚子衝進浴室,姊姊正在洗澡,趕快包了毛巾出來,於是她看到亨利手中的戒指,感動的哭出來:「喔,亨利!」亨利還在拉肚子臉色鐵青,終於沒法作任何澄清。

於是在西蒙、牧師、雜貨店老闆、啞女等人的祝福兼押陣下,亨利和西蒙的姊姊完婚了。

 

平凡人亨利與名人西蒙

亨利婚後陷進所有婚姻都必然有的幸福與不幸之中。他抱怨著再也沒有時間寫作,他這曠世奇葩根本不該有婚姻。

而西蒙因網路大大出名了,引發整個社會的兩極爭論,愛者有、憎惡者有,衛道之士視為邪惡、反社會,文化淪喪,思想變態,甚至要禁絕網路,但年輕人爭相上網看作品,視為偶像,文化評論者將西蒙看做世紀末的象徵、垃圾文化的典型代表,最後連教宗都出來了,說要為失落者的信仰、為年輕人祈福。......

終於當初那家出版社主動接觸西蒙要幫他出書了。西蒙問:「你不是不喜歡我的書?」老闆說:「越來越喜歡了。」

西蒙找神父討論版稅事宜。

亨利大聲抱怨:「我需要思考好完成我的告白,我不該扛家計!我在浪費我的天賦,我只能專注一件事!」

輪到西蒙想鼓勵亨利:「讓我看你的告白,我去跟出版社談,我會堅持,若他們不出你的告白,我就不讓他們出我的書。」

亨利問:「你真的願意?」

西蒙說:「你重建了我一生,我欠你太多。」

亨利決定讓西蒙看告白。西蒙看時,亨利緊張萬分,(此時電影配樂是救護車的聲音。)緊張到雜貨店老闆、保釋官都來陪他等,西蒙看了很久很久,最後亨利睡著了。

西蒙偷溜回家。

姊姊問:「真的寫得那麼差?」

西蒙點頭。

姊姊說:「也許你期望過高。你真的客觀嗎?」

西蒙決定放手一搏,帶亨利的告白去找出版商,提議要出他的書得連亨利的書一齊出。

出版商死也不肯。

「這傢伙根本是個無賴。」

「我是他教出來的。」

「不,他只是激發你的潛能、策動你的行動、改變你對自己的看法而已!」

西蒙沒有辦法堅持下去,因為他自己都知道亨利寫得太爛了。

當西蒙帶著這部可能出書的不幸消息回家時,亨利已作爸爸了。

亨利得知連改寫的機會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出書,他責備西蒙爽約。

西蒙說:「如果連我都說你寫的不好呢?」

亨利答:「我會說我尊重你的意見,但個人品味不同。」

西蒙誠實:「我是基於友情才把你的書拿給出版商的。」

亨利說:「你把我最好的東西拿給無賴評斷!」

西蒙說:「亨利,我作了!你當時要我作的我都作了。我努力了,也堅持了,但你一直在怨怪別人,卻什麼都沒有作。」

亨利說:「你現在一定很得意!但沒有我你什麼也不是。」

西蒙要走了。

亨利道:「我一直知道你不平凡,我不妒忌,這世界本就是狗屁!我不行!我沒有使命!你去吧,去作你想作的事。」

 

笨蛋亨利與文學大師西蒙

一眨眼五年過去。亨利的孩子很聰明,深思熟慮。亨利成為垃圾工人。他們夫婦為生活都很疲憊。

而西蒙,已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已不再有爭議,到處對西蒙的評論都是「成為邊緣人絕望人的代言人、充滿人道精神」。

亨利總是在新聞報導提到西蒙時不忘說,他寫的詩是我教的。若有人批評西蒙只是被炒作出來的沒真本事,亨利又出來力挺護衛。

世界是在改變了,當年雜貨店因西蒙出現而有的一股文藝沙龍風,現在早就不被歡迎,現在大家要的是樂團,雜貨店也從沙龍咖啡廳再變為酒吧。

「這世界是沒有標準的。我早就說過。」

亨利在街角發現華倫現在不只打維琪,也打繼女珍珠。而後亨利在自己當年居住的地下室發現珍珠躲在那裡。珍珠告訴亨利他繼父經常強迫跟她發生性關係,剛把媽媽打的半死。珍珠說:「你幫我殺死他,我就跟你口交。」

亨利義憤填膺,想去救維琪出來,結果跟華倫起衝突,被打的半死之下,自衛殺了華倫。

沒想到珍珠將這段話說給警察,以致於亨利落成了為爭取跟十二歲女孩做愛而殺人的罪名。

西蒙的姊姊、亨利的妻子這時才終於明白,何以當年亨利會為自己的七年刑期辯白:「我不是大惡之人,但我充滿弱點。」此時亨利也是說:「不是我的錯,真的!」

西蒙的姊姊手足無措,虛弱而無助。

竟然是鬼靈精亨利的孩子,找出西蒙跟亨利的通信,按地址找到西蒙住的旅館。

此時西蒙為了不讓記者打攪,故意住小旅館,還要求旅館服務人員絕不能洩漏他的身份,這差一點使亨利的孩子錯失跟西蒙見面的機會。

竟然是當年那個善心的出版社老闆秘書,又很善心的讓小孩潛進房裡。原來她已是西蒙的妻子了。

西蒙知道亨利很可能又要坐監,所有已經愛上亨利這人的朋友們,保釋官、雜貨店老闆、啞女、神父,都配合西蒙的,讓亨利用假護照偽裝成西蒙去瑞典,代西蒙上台領獎,並央他從此不要回來。

結果亨利在臨上飛機之際,又回頭了。他決定好好的作亨利,儘管是個笨蛋,但Hanry Fool終究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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