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弦樂四重奏D.887

 
 

作者:蘇友瑞                   

  舒伯特的第十五號弦樂四重奏具有極獨特的意圖,也是他個人作曲技 法的一大突破;全曲以「(咚)咚 ── (咚)咚 ─」的附點音符斷奏形成貫 穿全曲意志的基本節奏:第一主題以三十二分之一音符的「碎弓」賦與特殊的 音色感染,第二主題卻以十六分之一音符之三連音短分弓構成基本節奏。兩種 氣氛相似卻又異趣的主題多次依序出現,算是一個採四重奏型式而嘗試達到大 型交響曲效果的巨大樂章。

  第二樂章一開始美麗的大提琴漫步在中提琴的節奏上,然後四把樂器一起 極強奏的中段否定了先前的抒情氣氛,彷彿竭盡力氣地奔放情感;在這種強烈 對比下,舒伯特的音樂心靈,湧現強烈的搔動與不安。

  相對於兩個樂章的巨大性,第三樂章便覺得渺小而清淡許多,只能當成一 段冗長的過門樂段吧!

  第四樂章一開始的旋律,從頭算起的每兩音落在不同拍或不同小節,所以 這主題本身具有類似切分音的凝滯和懸疑,即使兩音音高相同且以連結線合為 一音,也應感受到屬於這種節奏的味道。此外本旋律後半重新呼喚第一樂章第 二主題的三連音式節奏,成為本樂章最主要的節奏感,並成為其他旋律的基本 伴奏音型,造成本樂章無比狂野的特性。但是,本樂章中間有一段在第一小提 琴三連音伴奏下、第二小提琴唱出的美麗嘆息,隨即由大提琴承接。如此美麗 而哀愁的小小一段音樂,與整個樂章的狂野奔放是如此地格格不入。雖說舒伯 特是無比的旋律天才,但是如此『浪費』美麗旋律,究竟意謂怎樣的音樂世界 呢?

  本樂曲充滿巨大的感受,尤其第一樂章的音響衝擊效果絕不輸任何大型管 弦樂曲產生的效果。然而舒伯特總是會透過神來一筆的美麗哀愁旋律打斷這種 音響效果的巨大性,產生令人遐思的樂念。直到最後的作品,舒伯特才終於走 出這種衝擊性的情感奔放,散發最優美地天堂般風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