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舞台劇--永遠的微笑」

She is Walking, She is Smiling !


          心上的人兒 有笑的臉龐,她曾在深秋給我春光。
       心上的人兒 有多少寶藏,她能在黑夜給我太陽。
        我不能夠 給誰奪走 僅有的春光,
        我不能夠 讓誰吹熄 胸中的太陽。
      心上的人兒 你不要悲傷,願你的笑容 永遠那樣......
                           << 周璇 永遠的微笑 >>

  2002年9月表演工作坊推出這部舞台劇,由金士傑編劇及導演,11月時到 高雄文化中心演出,是一齣很好看的舞台劇。

 金世傑透過這齣戲訴說著他根深蒂固的鄉愁--他的母親,他與自己的成 長過程對話,也與記憶中的母親對話,對於母親在他生命中所留下的深刻影響 ,他借用了故事<<小王子>>中小王子與飛行員的對話--母親讓他擁有滿天會 微笑的星星,永遠陪伴在他的身旁。

  劇中的三名女子,分別代表母親的三個面貌,主角的名字「何來」,點出 了故事的主軸;透過一場攝影比賽,何來與女子們之間的互動,展開一場意外 的尋根之旅;劇中的開場與結束,都是演出何來與母親在玩捉迷藏,第一次找 不到母親的何來,蹲在地上緊張地哭了,母親笑著從暗處走出來找他,第二次 何來再一次尋找母親,只是這一次被找著的母親卻揮手向他告別......。

劇情簡介

  在一家攝影公司裡,老闆王大可正積極想要參加一個名為「永遠的微笑」 的攝影比賽,因為若是贏得比賽,就可以獲得高額的獎金,對於公司的營運大 有幫助,王大可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攝影師何來身上,何來是一個不太說話、有 怪脾氣的攝影師,但是透過他的鏡頭常常可以看見一般人不容易看見的角度, 例如,他曾經幫公司裡的資深模特兒杜沛倫拍過一張照片,那張照片裡倫倫的 表情,是他的男朋友王大可許多年來所未曾見過的。

  何來有一個特別的習慣,他常常默默地看著皮夾裡一張泛黃的照片發呆, 他從來不給人看,看完也總要低沈一陣子。

  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王大可找來許多模特兒參加試鏡,其中包括他在酒 家所認識隨時可以開口大笑的女孩LuLu,以及在妹妹鼓勵下報名的害羞女生阿 芳,然而何來在這群模特兒當中,卻怎樣拍都拍不到他滿意的照片,他看見倫 倫的笑中帶著憂愁,LuLu的笑很職業,而阿芳在鏡頭前更是僵硬、慌張。在這 期間,王大可一直催促何來,他覺得LuLu已經是夠美的了,他好幾次開口罵老 是緊張出槌的阿芳,他要倫倫陪他一起討好前來參觀攝影棚的幕後金主季先生 ,不過何來還是不理會他,反而替阿芳修理壞掉的高跟鞋,跟LuLu抬槓,給倫 倫一些安慰支持。然而,就在何來與這三位模特兒互動的過程中,何來不斷地 在她們身上看見已逝母親的影子,母親的天真開朗、母親的苦難寂寞以及母親 的平凡謙讓,母親就是何來皮夾裡那張照片的主角,何來透過鏡頭不斷地在尋 找的正是自己的母親。

  隨著攝影比賽的接近,攝影公司漸漸產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原來 主辦這場比賽的季先生,是倫倫的浪蕩多年的父親,在倫倫小時候就因罪被監 禁在獄中,他想透過比賽接近不能諒解他的女兒,王大可更是沒想到自己百般 討好的金主,竟是受他冷落的女朋友的父親,另一方面,害羞的阿芳因為何來 的照顧而開始戀慕他,在LuLu的鼓勵下,終於提起勇氣向何來表白,她的這一 個舉動嚇壞了何來,多年來,何來的心中只有母親,他根本無法容下另一個女 孩子的進駐,何來拒絕了阿芳,阿芳又羞又窘逃了回家。LuLu在暗房裡逼問出 何來照片裡的秘密,卻差點跟何來大打出手,因為碰觸到彼此心中最深層坦白 的心事。

  故事的最後,攝影比賽終究沒有辦成,但是倫倫終於斷然告別了王大可, 接納年邁體弱的父親,與LuLu成為好朋友,一起結伴出國,王大可則留下來照 顧住在療養院裡倫倫的父親,而阿芳仍在等待何來,她接納了他的膽怯與猶豫 ,而何來呢,在落幕之前,他與母親在玩一場捉迷藏,只是這一次,母親不再 出現牽他的手,而是漸漸地向天邊走去,在不捨的大哭聲中,何來告別了母親 ,將曾經擁有的母親的記憶存留為生命中的珍藏,帶著感激邁向新生。

心得--也談母親

  有一次在跟人分享心中曾感受過的愛有哪些,我想起一個小時候的畫面, 就是在家門口,剛下班的母親跟鄰居在聊天,我是一、二年級的小孩子,在旁 邊跟同伴玩,然後我跑過去抱住母親,母親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我記得那 時母親在一個化學工廠裡上班,她留了一個髮辮,穿著橫條文的毛衣,我對那 一種安全感印象非常深刻。後來母親有一次被輸送電梯上滾落的鐵桶打到臉, 滿地都是血,被送去醫院,從此她的眼睛下方多了一條蜈蚣線,她總嫌自己照 相不好看,其實她不知道我覺得她挺美的啦。

  大學畢業以前,我跟母親常常一起逃難,去親戚家,或是深夜逛街,因為 我的父親平時沈默話不多,但是喜歡借酒澆愁,每次喝完酒就會找她的麻煩。 後來我問母親為什麼可以忍受這種生活,她說要照顧我和哥哥,也聽人家說過 ,呷酒人的話不要去當真。母親以她的退縮忍耐撐過了近三十年的婚姻,到現 在,或許就像哥哥所說的,母親終於熬出頭了,哥哥和我的長成是她的成就和 寄託,哥哥說要讓母親快樂一點。

  我深深地同情母親,也很依賴她,她是我的安全感來源,但同時我不能理 解為何她對父親似乎無底線的縱容,也苦於不能接納跟父親個性特質比較像的 自己。後來,大學三年級以後,我開始嘗試跟自己和好,也試著跟母親、父親 和好,我知道我不能選擇自己可以怎樣被生出來、被養育,但是我可以選擇饒 恕與愛,選擇承認人是有限而軟弱的,成長的路很漫長,成長的路是一種重生 的過程。

  去年我搬離開家住,不常哭的母親哽咽了,我到那時才比較深刻的體會, 如果我能有一個交託母親的對象有多麼重要。在劇中的最後一幕,何來告別母 親,讓我深深地被觸動,終究人是得獨自地完成自己在世的旅程,對於曾經擁 有與牽掛的,只能選擇存留感激並放手讓它走。母親是我的生命來源,也是我 心底那根纏繞愛與愁的心弦,母親的笑容與堅強,母親的苦難與軟弱,點點滴 滴在我生命的旅程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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