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價值

文/吳震環                  

    就 Girolanmo Savonarola's Draft Constitution for Florence和Francesco Guicciardini Describes Savonarola's Impact on Florence兩份文獻，試論天 主教宗教改革者Girolanmo Savonarola的宗教、政治理念及其影響。

　　儘管人們常視宗教為「傳統保守」，也不能否認的確有許多劇烈的社會變革 來自這個被認為是固著不變的體系內部。因此當羅馬教廷向下沈淪之時，我們可 以發現有馬丁路德、茲文里等人登高一呼，掀起宗教改革的巨浪。歷史變遷的動 力在重大事件爆發之前，往往早以暗流之勢潛伏其中。或許我們可以用以觀察十 五世紀末天主教改革者Girolanmo Savonarola在Florence發起進行的政教革新運 動的一個角度。

　　對末世意識強烈的基督教而言，現世的一切盡是墮落腐敗，一個儆醒自立的 基督徒要做的就是清者自清，並將同樣的反省帶到其他人心中。十五世紀末的Florence 在Savonarola的眼裡看來就是如此。政治上，Florence黨派林立，各牟私利，彼 此攻奸，使Florence陷入內外紛亂的局面；市民生活驕奢縱欲，盡行那在上帝眼 裡看為可憎的事（指'sodomy'、信仰生活混亂等）；連小孩子也都不免受大人影 響。要如何才能救Florence於危難，並使她成為世界上的光和鹽？從這兩篇文獻 看來，宗教生活的復興進而擴展至政治領域的改革，乃是Savonarola宗教•政治 思想的主要中心。

　　政治上，Savonarola相信「議會」（Great Council）以及「公民政府」 （civil government）才是神所設立最理想的政治模式。人們用神所賜與的智慧 與自由意志，群策群力，在神的帶領下，將能彌補政府原本就有的缺陷，使Florence 日益富強。根據Savonarola的描述，在「公民政府」統治下，人民將可免於暴君 的奴役，得享自由；不必擔心家產、妻兒不保；可自由遷徙。在精神上，基督徒 的生活將會使人民貧乏的心靈得到滋潤，神會差遣好的牧者來牧養祂的羊群；公 義可以得到伸張；沒有人會因貧窮行惡，人人努力工作，一切的需要都可在政府 供應下得到滿足；年輕的一代也可受到好的教養。如此下去，甚至人們在天上的 財寶也會增加，神將降下永恆的喜悅於Florence。

　　好一幅無憂無慮的景象，不是嗎？但要成就「地上的天國」，首先得要有人 付出。「公民政府」成立的前提，是人民的積極參與。在Draft Constitution for Florence中，Savonarola認為有能治理社群的人，在形容上是更接近神的形 象的一群。儘管治理城？邦勞心勞力，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承受更大的祝福。由此 可見Savonarola對鼓勵人民出任公職、參與政治的積極。

　　為了避免「公民政府」體制遭破壞，Savonarola竭力防止獨裁專制的出現。 一方面以暴君統治下生活的悲慘提醒人民小心防範；另一方面警告那些欲擅權獨 裁者，凡違背神心意的統治將使其無法承受天國的福份，不但生前滿受孤獨、猜 忌、憎恨之苦，死後也無法得享安息，甚且子子孫孫也將擔負和自己相似的責罰 。

　　維持共和體制，消極上，是禁止不肖者加以破壞；積極面，則是竭力培養、 更新人心。在Draft Constitution for Florence一開始，Savonarola就提出穩固 政府根基的四項基本道德：對普遍利益的追求（the common good），出任公職者 必得放棄個人私欲，並將親友利益置之不理；彼此相愛，忘記過去的傾軋、不合 ；對公義的堅持，不妄不臧，翦除惡源。但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對神的敬畏，切 實實踐神的意旨，以上三點都必須以此為本，才能不偏不倚。這也是稱Savonarola 的理念是從宗教生活的復興擴展至政治領域的變革的主要原因。

　　十五世紀末，Savonarola在Florence展開的宗教改革運動，得到許多人的支 持，但也招致許多人的攻擊，如其公開指責教士行為的放蕩便引來教宗不悅，威 尼斯以及米蘭也對其主張Florence應與法國交好、不應加入聯盟而對其抱持敵意 ，但更多是被他所主張的純樸生活弄得心神不寧的惡徒。1497年，Savonarola被 宣布開除教籍，但他仍然繼續佈道，引起其他教派的不滿、爭執，終在1498年被 定為異端而死在火刑柱上。

　　Guicciardini認為，Savonarola具備的種種德行，在當時並無人能出其右； 廣博的知識加上辯才無礙，是他的佈道能吸引許多聽眾的主要原因，精通哲學， 對聖經也有極深的鑽研，連其敵手也不得不甘拜下風。Florence在他的影響下， 生活方式逐漸改變：不再公開賭博，酒館也只供應飲食，許多女人放棄了華麗的 衣飾。人們開始上教堂，並對不合儉樸生活原則的習尚加以排斥，或許這就是所 謂的「風行草偃」，也或許就是所謂「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理 想的部分實現吧。

　　Guicciardini並未對Savonarola與其被判出教及其面對的結局作一仲裁，時 間自會證明一切（Truth is the daughter of Time），但能肯定的是Savonarola 淵博的知識、才能、創造力的豐沛以及一貫的言行合一。從今天的角度來看，若 真理真的往往不是大多數人所支持的那一邊，那麼，答案自然已在你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