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妻子

文/吳震環                  

問題思考：根據Francesco Barbaro 的作品，理想的妻子應該如何表現？此 外，請討論這部作品所反映的義大利社會。

　　妻子的本分是順從，不可忤逆，在任何議題上皆然，即使丈夫不軌，作妻子 的也必須忍耐，因為只有和顏悅色才能帶來和諧，這也是維護家庭的重要原則， 和傳統中國女子在出嫁後被要求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期待相仿。妻子也應 盡力表達對丈夫的感情，使丈夫明白家中有人可以與他分憂解勞。但若從此時期 的婚姻並非一對相愛的男女的結合，而是兩個家庭在勢力上的合作的角度來看， 所謂丈夫與妻子的感情必在婚後才發生。

　　在「論言談與靜默」的開始，Barbaro引述Isocrates的建議，認為「人應只 就自己了解的議題發言，以免讓無知羞辱了自己」。若從作者「寡言少語才是女 人的最好裝飾品」、「作妻子的只有在被要求時才能開口，且應盡量簡短」、「 女人應避免和陌生人交談」等主張看來，Barbaro暗示大部分的女人是沒有什麼 知識的，反映傳統社會對女人智能的看法，這或許也是主張「妻子對丈夫應絕對 地順從」的一個理論基礎；也反映出傳統社會中公私領域明顯的性別分界：公共 領域的發言是男人的特權，妻子的活動空間僅限於家室，即使妻子和丈夫一同外 出，她也應盡力維持自己陪襯的角色，不應奪去丈夫的光彩和表現的機會。

　　家父長制社會的另一項特色是對後嗣的重視。文藝復興時的人文學者特別強 調兒童教育的重要性，一方面和幼時教導對個體成年人格塑造有關；另一方面也 是出於培養良好繼承人、城邦公民以傳承家務、參與公共事務的實際考量。由於 父母對子女性靈養成的影響力不容忽視，因此人文學者也強調父母在兒童教育上 的重要性。但如前所述，既然公共世界才是的男人活動中心，教養子女的責任自 然也就落到妻子的頭上。

　　Barbaro 在「論夫妻間的親熱次數」中，強調生養子女和性愛兩者的直接關 係，若親熱不是以養育後代為目的，就應盡量避免。在「論子女教育」中，Barbaro 暢談好母親對子女的影響。在平常生活中，母親和子女朝夕相處，母親的人格性 情自然也對子女產生形塑作用，母親的德行是否足以為子女楷模，自然成為男人 在娶妻時的考量要件。Barbaro 認為一個好母親應能教導子女敬畏上帝，明白自 己對家庭、國家的責任；子女也要能從母親身上學會如何事事節制適度，養成良 好生活態度（交友、娛樂）與為人處事的道理（不起誓、不批評、輕視他人）。

　　但母親對子女的影響可不僅只限於身教。Barbaro 強烈建議母親應親自以母 乳哺育幼兒，因為這不僅可提供新生兒獨一無二的營養，母親的德行也會經由這 個哺育的動作直接影響孩子的人格。換言之，母親對子女的影響打從親子關係建 立之初就已開始。可見為自己選擇一個好幫手、為子女選擇一個好母親對一個男 人的重要性，而「論節制」等節則是在當時的標準下，提供了一個範本。

　　「論節制」其實泛指行為態度、言談、衣著、夫妻親熱次數等方面的適度， 言談和親熱次數之前已有提及，在此不覆述。所謂「行為態度」，指的是一個好 妻子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盡力表現出儀態的高雅端莊，小至眼神，大至走路時的 步伐、身體的擺動，都要保持尊貴，且應盡量避免無故訕笑。衣著方面，女人應 穿著得體，但應避免追求過度奢侈、華美的服飾。Barbaro 認為，將注意力過份 放在衣服上，不過只是糟蹋金錢，且作妻子打扮得光鮮亮麗，對丈夫並沒有什麼 好處，只會招蜂引蝶、悅情夫耳目而已，應盡量避免。而Barbaro 建議丈夫可以 金銀珠寶打扮自己的妻子，認為一方面可炫耀家族的財富，也可保值，轉用於商 務、政治投資上，充分顯示商業繁榮下，義大利社會對財富觀念、利用方式的轉 變。

　　儘管有部分人文學者提倡女子也應受教育。但就像Lisa Jardin 所指出的， 女子的知識並無法成為其活躍於政治公共領域的利器，只是作為家族、夫族表現 社會地位、經濟實力的一種工具 。儘管是討論何謂理想妻子，但Barbaro的'On Wifely Duties'其實又是從另一角度呈現上層社會女子在家父長權威的牢籠下， 動彈不得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