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英雄》與《反動的修辭》

文/ron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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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賀緒曼著,《反動的修辭》,台北:新新聞文化,2002


  黑色的書皮,鵝黃色的書名,像極了筆者當下的心情。處在黑色空洞 的室內/世界,唯一的出路是不斷的思索,透過反動的修辭反動任何反動。

  寫下了詭異的開場白,目的在突顯這本書的與眾不同。這是本有趣的 書。在筆者的眼中,這本書涵蓋的範圍相當廣泛,要想以學科的區別與以 界定都將是一件遺憾的事。嚴肅的來看,他是一位經濟學博士,自許為跨 領域專家,因此他的論述又兼有政治、社會學的角度。就這本書看來,更 牽涉到語言邏輯上的分析,又可視為思想史作品。

  本書可粗分為兩大部分:一為反動的修辭的辨證;二為反動修辭的展 望。第二點寫得有些白濫。因為我實在厭倦了使用一堆概念拼湊出來的句 子,我又不是專家,連研究生都還不是,我不懂這樣練習寫文章還有什麼 目的?這樣跟每天都有不同的一夜情可炫燿的情人有什麼不同?好吧,我 的抱怨先止於此。

  先談談我在第一部分裡一夜情對象的三位女孩,他們分別是飛雪、如 月、如花。如果有看過英雄的話,那大家應該都還記得飛雪是哪位吧?我 忍不住拿她來比喻老賀書裡的「悖謬論」。悖謬論的論點是:由於世界的 複雜、或人類知識的限制,改革只會帶來和目標相反的惡果。這是一個多 優美的反動論述啊!就向張曼玉在英雄裡精湛的演技一樣,話少而傳神。 悖謬論裡的重要概念就是「非意圖結果」,有興趣的話就自己想一想「非 意圖結果」與「副作用」的差別在哪?在這裡不難發現,悖謬論十分適合 激情的好戰派(註一)。又悖謬論帶有些似是而非的弔詭性格,而使得那些 汲汲尋覓超人洞察力與絕對確定性的人,往往深信不疑。看來我挺喜歡落 入飛雪懷裡的,不擋她的劍更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月,其實章子怡跟我們都是六年級,由於她在英雄裡扮演的角色實 在微弱,請她來談老賀書裡的「無效論」應該不錯。無效論的論點是:社 會發展自有其邏輯,人類的改革措施並不能帶來任何改變。無效論的說辭 看來比悖謬論溫和很多,但是其時對那些「促成變遷的行動者」而言,卻 是更加侮辱。悖謬論起碼告訴你:「你的行動是有作用的,但可惜只會帶 來相反的結果,你醒醒吧!」無效論卻是殘酷的發現了,或者證明了「一 切都是沒用的」,那麼改革者又何必改革呢?改革的動機還有存在的必要 嗎?

  最後一位,我必須澄清,為了文章的戲劇效果我才說如花也是我一夜 情對象的。不然,常看周星馳電影的人對如花的印象應該還不模糊。她是 個一個臉上劃一顆大痣該死的胖男人,假扮女人,小指挖鼻孔,撫媚的轉 過身,一臉傻笑……會讓人噴飯的丑角。這就是我最不感興趣的「危害論」。 其論點是:改革雖然可能是好的,可是卻會摧毀其他更重要的價值。問題 出現了,什麼價值比較重要,要透過什麼樣的參數才能計算出什麼價值比 較重要?於是,人們處在嘈雜的爭辯聲中,人人都聲稱自己的參數最公正。 笑話!

  在介紹後,我不避嫌地說,我的確偏愛飛雪和如月,除了膚淺和性向 的理由外,就是我忍受不了沒有效率卻又自以為是的爭論。其實反動的論 述,在彼此各退一步的情況下,很快就可以取得共識。然而,我們從 阿爾伯特•賀緒曼書中所舉的實例可以發現,堅持社會福利與個人自由的 兩造總是彼此的攻訐,沒有人因為反動的修辭而大獲全勝。甚至,改革者 的論述本身,往往也存有和反動的修辭一樣的邏輯結構。這正是《反動的 修辭》一書的後半部分討論的重點,當然就是我之前說的展望的啦$#@!。

  在書中,阿爾伯特•賀緒曼想透過持平地對反動的修辭進行分析,來 對其進行批判。但是,弔詭處正在於,除了他得出改革者的論述本身,往 往也存有同反動的修辭一樣的邏輯結構外,就是書中持續的透露出一種訊 息:悖謬論、無效論和危害論的簡化是有問題的。這一點,有興趣的讀者 應該要格外仔細分辨。也許,他指出了反動與改革兩方犯了思想的惰性與 硬性問題,這有害民主政治發展。但是,分析了反動修辭的結構,是否就 等同於證明這個結構是錯誤的?這顯然是兩回事。

  以飛雪最愛的「悖謬論」來說,她或許聽起來聳動,或者匪夷所思, 但是歷史上人類社會的改革確實常帶來相反的結果,這其中並非沒有道理。 就好比卜卦,其實卜卦在過去也是一種解碼的知識系統,就像我們現在的 邏輯一樣。只是卜卦在宗教話後顯得適應社會變化的能力僵化,而逐漸在 各種解碼的知識系統中逐漸敗下陣來。但是,它有全然讓位給邏輯嗎?沒 有,看看現在星座、易經、紫微斗數盛行的情形便可窺之一二。因此,反 動的修辭在邏輯「持平地」的檢視下呈現了過度簡化的缺失,但卻不能宣 告反動的修辭錯誤,是同理可證的。

  最後,言必稱權力的傅柯,這時或許可以給點幫助,讓我們再面對這 位背景、學歷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時,能有一個發言和發問的角落。究竟他 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在發言?這一點,還真難回答,不過卻激起了另一個 想法,與《布赫迪厄論電視》的作者想比,我想我是更為讚許布赫迪厄的。 這兩人實在不能比較,但是就著書的出發點來看,或者,指導作者思維背 後的那個動力。布赫迪厄更令人激賞,在揭發媒體、權力和思想的共生結 構時,他對抗的是一個資本主義的新養子也是無形的巨人--新自由主義, 這一點讓我感到萬分佩服。老賀呢?或許,是我笨,看不出來

註一:這裡一定要澄清,這裡的好戰派絕對不是我們在立院看到運用「理 性」的那一群人。不知怎麼的,有時理性運用起來會顯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