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與小龍女
為何 gospel 要在「虛擬虛幻虛擬真實」中，不斷穿插「楊過與小龍女」的 「新武俠版本」呢？
我是武俠小說迷，也非常喜歡楊過跟小龍女的故事。我首先發現，若摘掉楊 過小龍女的穿插，其實對陳曾賈與白皎皎，蘇美娟的劇情發展並沒有妨害，其次 ，我發現楊過小龍女在 gospel 筆下，出現了某些新詮釋。
於是我提出假設：
1.楊過小龍女是畫蛇添足的文筆。
2.楊過小龍女是整篇小說劇情的「鑰節」。因此我決定試著分析楊過小龍女跟「虛擬」的關係。
楊過小龍女是典型的「英雄美人」劇情。喜歡神雕俠侶的人，都喜歡楊過的 走江湖邊緣顛覆江湖規矩的瀟灑不羈，與小龍女仙降凡塵武功高強，卻獻身楊過 至死不渝的唯美愛情。武俠小說結尾，是雙方都離開江湖隱居不問世事的結局。 gospel如何詮釋這個武俠小說呢？
首先， gospel 強調楊過這一生就是要解開「正」與「邪」的生命困境，這 是他父親遺留給他的不幸人生。至於小龍女，這一生就是在「愛情」與「權力」 之間尷尬的難作取捨。
隨著小說劇情發展， gospel 開始花很多筆墨描述「絕情谷」的人事。 gospel 強調， 絕情谷是個充滿「政治」與「權力爭奪」的地方，是個「以假亂 真真假難辨」的地方，這考驗著楊過與小龍女的愛情，導致他們分手 16 年。
最後，楊過小龍女重逢，楊過涉入江湖，至終發現沒有人可以避過權力試探 ，除非他連「正義」也不顧，他終於明白，他的悲劇不在於父親被江湖斥責為「 邪」，而在於他無法接受他父親在權力試探中的失敗。如今楊過可以接納父親的 軟弱，是因為他在企圖維護正義的過程中，也一樣失敗過。
gospel 在這邊加上：只要有權力就有性，16 年間，楊過沾過的女人無數。 這部份，很明顯是金庸未曾描寫，卻讓 gospel 加上的新詮釋。如果是新詮釋， 當然意味這是 gospel 整篇小說在意的重點。
至於小龍女呢，則是終於明白在愛情中，勢必會放棄自身的權力，因此為愛 甘願放棄江湖的大好前途。
當兩人 16 年後相見，兩人出現金庸一樣描述過的對話：
楊過：「我們都老了。」
小龍女：「不，我們都長大了。」這部份，一樣是 gospel 加上，金庸未曾如此詮釋的重點。
假如我們分析的是對的：gospel 的新詮釋，勢必是 gospel 小說中最需著 重的重點，我們就必須探討這新詮釋，跟陳曾賈白皎皎蘇美娟的關係。
在小說正文中第一次出現楊過小龍女，是在一場 mud 的遊戲中。 但是完全 跟金庸神雕俠侶的愛情神聖背道而馳，它只是個玩笑。白皎皎陳曾賈在玩網路遊 戲，不僅不想完滿金庸的劇情，甚至讓楊過變成同性戀，愛上最具權力政治性格 的絕情谷谷主公孫止。
楊過小龍女第二次出現，是在陳曾賈的夢中。此夢更具荒謬性。小龍女跟白 雪公主完全混在一起，這就使的神雕俠侶中英雄美人的神聖愛情，變成一個童話 ，一個「從此以後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的天方夜譚。
光是看 mud 與夢境， 就已經把楊過小龍女的故事變成「虛擬虛幻虛擬真實 」，這個影響許許多多人直到如今的淒美武俠小說，竟變成是童話式的天方夜譚 。當然，隨著小說發展，我們發現白皎皎與陳曾賈的愛情，的確至終變成天方夜 譚。
但 gospel 顯然不是要顛覆楊過小龍女。更重一層的虛擬虛幻虛擬真實，是 陳曾賈白皎皎與蘇美娟。
在陳曾賈的真實生活中，角色完全跟神雕俠侶倒置，變成是陳曾賈像小龍女 般面對為愛情捨掉「權力」的人物，白皎皎變成涉入「江湖正義」，不得不沾染 權力的人物。
gospel 在描述楊過小龍女到最後說的「楊過沾過的女人無數」， 其實是指 楊過在權力驅策下，背叛愛情很多很多多次。而這正是白皎皎後來的寫照，她背 叛了愛情。
gospel 究竟有沒有指斥白皎皎的用心呢？
我們的解讀是沒有！因為gospel透過楊過寫：
楊過則是在等待小龍女的過程中，經歷了武林的洗禮。他孤獨的經驗 武林世界的是是非非，終於得到關於他父親的答案。沒有權勢是不腐化的 。楊過的父親不過是一介平凡之士，因此未能掙脫求取權勢必然而有的餽 贈──腐化。我們從這段，看到的是 gospel 對白皎皎的諒解。這種諒解，是基於對人性 中無法避免之惡的體恤。他原諒了父親的平凡，於是心境就漸趨溫柔了。
至於蘇美娟，一樣跟楊過小龍女有關。
因為 mud 遊戲中，一個導致某不知名女子的受傷的惡作劇， 正是白皎皎假 扮公孫止，陳曾賈以「現代版本的楊過，是個同性戀者」為由，惡意改寫神雕俠 侶版本的。
那不知名女子如此認真看待非真實世界的「神雕俠侶」，要求如實演出，就 是一個「虛擬虛幻虛擬真實」，mud 的假扮，也是一個「虛擬虛幻虛擬真實」， 後來竟然出現一個同名同姓的蘇美娟，也是「虛擬虛幻虛擬真實」，蘇美娟最後 竟然是同性戀， 不幸把 mud 的惡意玩笑演進生活，還是「虛擬虛幻虛擬真實。 」
經過這些分析，我們不得不佩服 gospel 小說中多重「虛擬虛幻虛擬真實」 設計的用心。
從虛擬，我們還看到的，是gospel在其他地方對「虛擬」的設計。
譬如陳曾賈名字就又真又假，到後來，人家叫他「小賈」竟至以為賈就是姓 （我們認為這裡，姓有「性」的暗喻，意指陳曾賈的愛情屢被人以性能力來質疑 。）
蘇美娟服飾喜好黑色，跟小龍女完全背反，卻被陳曾賈誤以為是過去傷痕的 痕跡。所以 gospel 在小說中透過陳曾賈說：
我很納悶。是當年一個重擊，一個傷害，把她從裂創中塑造成另一個人？ 我真想分享這段塑造她成為另一個人的心路歷程。而其實，這個蘇美娟根本不是那個蘇美娟，需要走出裂創的，是陳曾賈自己 。此外，還有小張內在戀母，外在沙豬這種表裡不一的虛擬，以及年度會議中 脫軌商業，進入男女對抗甚至政治暗喻（急統急獨）的虛擬。
因為小說處處埋伏「虛擬」， gospel 甚至描述陳曾賈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 。 （註：我們本來認為陳曾賈演戲的描述， 太畫蛇添足是一大敗筆，後來看了 psycho 的分析，就改變了觀點。）
就在處處虛擬的描述中，「虛擬真實虛擬虛幻」就變成不是單純的描述「愛 情故事」，而是描述「台灣社會」的大環境了。
所以 gospel 才會在她的「文本分析」一文中說：她其實是在接續「失根的 樹」，描述八零年代以後的台灣，八零年代以後的社會特點，就是「泛政治化」 ，這泛政治化的結果，就是使一切都變成權力關係，「虛擬」，無非是真情變成 權力之後的必然結果。
回應三：作者自己想說的話
虛擬 陳韻琳•蘇友瑞專欄 讀者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