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ce》是拒絕彼此瞭解,造成了最大的沈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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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若漪 |
這是個以無聲作為溝通方式的星球,卻也是宇宙中最吵雜的地方。
silence星球上的人是透過話語和話語之間沈默的空隙來捕捉彼此的語意。弔詭的
是,因為「害怕自己從短暫的無聲中洩漏了私人的秘密」,人們都竭盡所能的逃避沈默
。為了掩蓋會透露秘密的沈默空隙,這裡便成為了聲音最多的地方。
於是星球上每個人無意識地走著、不自覺地喃喃自語,失眠的人們瞪視著天花板,
努力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睡著,並不斷重複白天說過的話語。即使幸運睡著進入夢中,他
們都必須要徹底的言不及意。
這樣徹底的現實和心靈的分裂,使話語成為災難,而且精神病患越來越多,沒有能
力靠說話掩飾的人反而成為少數特殊的人。「失語症者勤於創作音樂,瘖啞的人受到尊
重,最幸運的是不需要暴露在聲音下的耳聾之人。」
敢說真話的剩下不被重視的小孩和精神病人。但這裡沒有人要聽真話,越是死守秘
密的人,才越會引起大家的窺視。
孩子是因為還不懂,他們都需要經歷一段適應期,然後在面對共同的疑問「為什麼
生命總是帶給我所不想要的東西?」後,或許因此成為了哲學家(不乏宇宙級的大師)
;或者,他們因此越來越早熟,隱藏心思的技巧出神入化,甚至為此去學一百零八種語
言好確保別人真的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有些人甚至可以磨練到連「以為自己不小心
說出真心話剛好被發現時的驚惶神情」都能掩飾得很好, 不過,
「這樣的人通常也會最早加入精神病人的行列,把所有藏在心裡的話全部爆發出來
,並且帶著一雙驚惶的眼神穿梭在大街上的那些夢遊者中。」
是拒絕彼此瞭解,造成了最大的沈默
最需要沈默的地方卻充斥了最多紛紛無意的語言,silence星球因此處處成為一種
諷刺,諷刺人不願意被窺視卻想要窺視別人的本性。孩子無法得到滿足,越有語言能力
的人擁有的是最高的騙術,哲學家與整日囈語的精神病患沒有兩樣,每個人都忙著說話
,其實卻沒有人在聽。沒有人願意或敢停下來,彷彿一停頓,就輸了。
聲音滿天的圖像,或者還像極了資訊紛飛難以分辨真假的現代社會,這世界教我們
要一同不斷發聲,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我們被淹沒在不斷蜂擁而上的訊息中,孤獨的自
言自語,失去沈默的能力。
我最鍾愛的一部電影「走出寂靜」(Beyond Silence)裡,失聰的父親和熱愛音樂
的女兒以及妹妹,是為了愛走出保護自我,拒絕彼此瞭解的各自的世界後,才聽見了在
寂靜之外,對方心裡的聲音。
於是不管是有聲或無聲,其實是拒絕彼此瞭解的心靈,造成了最大的沈默。
「在女孩造訪星球的經驗中,不全然都是愉快的,有一個星球,每個人都絮絮不休
,沒有人願意好好跟她說話,聒聒說了半天就是不願意針對問題回答。這種時候她會懷
念起闃無人煙的蓋斯特星,那寂靜又多變化的自然景色撫慰著人心,即使是虛無的風聲
,都比空洞的話語動聽。」<外星童話,Finale-Rond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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