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與托爾金的友誼（1）

[月童]

書摘整理自柯林‧杜瑞茲所著《聖經、魔戒與奇幻宗師》

　　一、兩人感情最要好時

　　a.兩人都喜歡奇幻文學

　　托爾金對奇幻文學的看法：

　　奇幻文學使讀者脫離有限的經驗世界，以檢視時間和空間的深度
，成功的奇幻文學是一種「潛創造」，是幻想的最終成就，是最高級
的藝術，是人類語言自身衍生的力量。成功的奇幻文學作家「創造人
類心靈得以進入的另個世界，在其中，作者的敘述都是真實的，與那
個世界的規則相符合。」

　　一篇好的奇幻文學作品，必須具有三項構作面向，首先，它必須
協助讀者，回復對於平凡且卑微事物的真實意義觀，那些事物正是構
成人類生活的要素，如愛、思想、樹木、山丘、食物等，托爾金稱這
個過程為「治癒」，其次，它能使讀者逃離對於真實偏狹且陳腐的觀
念——像囚犯一樣逃跑，而不是因厭惡而捨棄。第三，好的奇幻作品能
提供慰藉，帶來歡愉。

　　b.兩人都反對現代主義

　　托爾金和路易師的友誼核心，在於他兩人對現代世界同樣具有反
感，他們並非反對牙醫、巴士、生啤酒以及其他二十世紀的摩登產物
，而是反對底層的現代主義。他們不反對科學和科學家，但反對現代
主義迷信科學，及一元化思維方式。現代主義者反對，經由多元化的
認知，即藝術、宗教和俗民智慧，可以獲致真知。托爾金和路易師覺
得，這些觀念腐蝕人心，將導致嚴重後果。虛構的藍森博士表徵古老
但永恆的人性價值觀——路易師後來稱之為「道」（Tao）。

　　c.兩人個性互補

　　儘管托爾金是吉光片羽社的要角，但這群人確實是靠著路易師的
熱情凝聚起來的，和路易師比較之下，托爾金的個性比較保守，雖然
他個性很好，與人為善，要好的朋友不多也很自然。

　　托爾金記憶深處，埋藏著巴洛社成員的濃密交情，追懷不已。可
惜四個好友也被戰爭拆散，兩個戰死，其他兩個也各奔東西。之後，
托爾金在里茲大學任教的時間甚短，不足以結交好友，來到牛津大學
後，他得以和路易師分享創造語言的秘密和中土世界的奇境。

　　事實上，托爾金在創作的道路上，越來越仰賴路易師的鼓舞，托
爾金創作的內容經常使路易師感動落淚。

　　哈佛醫生形容他初識托爾金與路易師的印象：

　　「他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托爾金雖然有自己的看法，但從不堅
持己見，也不衝撞他人意見。托爾金說起話來婉轉迂迴，路易師則直
接了當。他們倆個都聰明過人，但個性迥然不同。令人驚異的是，這
兩個個性完全不同的人，竟然成為莫逆之交。」

[月童]

　　二、兩人開始慢慢疏遠

　　a.第三者的介入

　　三０年代，吉光片羽社還是一個小而親密的團體，托爾金喜歡社
裡的一切，隨著社團擴展，尤其是查理斯威廉斯加入後，托爾金覺得
路易師的注意力已轉移。大團體的活潑熱鬧適合路易斯，卻不適合托
爾金。托爾金確實有失落感，再加上一點點妒忌，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但是他是個有風度的人，仍然持續參加聚會，並向每一個社員伸出
友誼的手。

　　在托爾金和路易師當中，出現兩次「第三者」第一次是查理斯‧
威廉斯。他終生在牛津出版社工作，後來也參加吉光片羽社，根據社
員形容：「就體型而言，威廉斯並不引人注意，但他臉部表情豐富，
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個頭比一般人略矮，銳利眼神穿透極厚的鏡片。
他內在豐富的精力和熱情，透過易於激動、滔滔不絕的口才，彰顯於
外，非常具有感染力。他雖然自學成功，但思考深入，靈性生命紮實
。」「威廉斯的世界具有清晰的邏輯，那是一種可懼的正義感，與愛
不可分割，那不是我們一般人具有的正義感。」艾略特對他也有讚譽
：「我們評量一個人的重要性，應該看他的全部作品，而不是一篇或
幾篇傑作。我認為他是一個不凡的天才，他的作品非常重要，但這重
要性不容易解說清楚。」

　　威廉斯跟路易師、托爾金一樣，作品圍繞三大主題：理性、浪漫
主義和基督宗教。威廉斯非常喜歡浪漫主義的表達方式，寫作時擅用
象徵手法，譬如，人類之愛即隱喻上帝之愛。他對於「愛」特別有興
趣，不論是浪漫主義式的、朋友之間的、男女之間的、或神學上的。
在理性方面，他不認為抽象推理等同真實，並向英國作者大力推薦齊
克果的作品。他認為人類的感情必須服膺理性，以臻精神的完美和一
致。威廉斯長久追求抽象與心靈感覺之間的平衡，智識與感情的平衡
，以及理性與想像的平衡，他試著走在路易師心靈地圖的「直道」上

　　威廉斯比托爾金大五歲，比路易師大十二歲。

　　托爾金多年後說，路易師過於崇拜威廉斯，好像中了威廉斯的「
符咒」，對於路易師對威廉斯的景仰，托爾金頗不以為然，覺得路易
斯這人太容易受人影響。其實這段期間，托爾金也受惠於威廉斯的友
誼，尤其感激威廉斯專心聆聽「魔戒」首部曲的朗讀，並給予極高評
價。相對的，另一名吉光片羽社好友迪森，則對「魔戒」冷淡以對。
他最後甚至行使否決權阻止托爾金繼續讀魔戒，他對精靈故事本來就
沒興趣，難以忍受長年累月的朗讀。托爾金失去吉光片羽社的發表機
會，他需要路易師更多的鼓勵，才能完成「魔戒」的創作。

　　哈佛醫生很欣賞威廉斯的魅力和幽默，但他的作品大家都聽不懂
，唯獨路易師例外。托爾金常批評威廉斯的小說情節「實在過於玄妙
」，哈佛醫生認為托爾金對於威廉斯的批評，使托爾金和路易師間的
關係呈現緊繃現象：「路易師崇拜威廉斯，他確實非常有魅力，一堆
人和他共處一室，你自然而然被他吸引。」

　　1943年，托爾金、路易師、威廉斯都在牛津，某日，托爾金和威
廉斯同時舉行演講，威廉斯講「哈姆雷特」，演講聽爆滿，連選修托
爾金課程的學生，都跑去威廉斯的演講會場，只剩一個學生負責作筆
記，托爾金面對一個學生，仍然講完當天課程，然後邀請威廉斯去喝
一杯。

　　查理斯‧威廉斯於1945年遽逝，並沒有使路易斯和托爾金恢復往
昔的親密。托爾金明白路易師很難過，但他一向認為路易師過於崇拜
威廉斯。威廉斯死後仍對路易師發生影響力，使路易斯繼續走向通俗
神學家之路，令托爾金耿耿於懷。

　　b.正值友誼回復之際，第二個「第三者出現」

　　「獅王女巫衣櫥」出版於1950，當那裡亞逐一問世時，「魔戒」
也完成了。但「魔戒」晚了好幾年，於1954-1955才出版。托爾金說
：「這部書是我生命和血的凝聚」，他初版的題獻是：「獻給吉光片
羽社」。托爾金堅持由路易斯出面推薦，因為沒有路易斯的鼓勵，「
魔戒」不可能完成。但他們都知道路易斯的推薦風險很大，果真，托
爾金後來跟出版社說：「這麼多反對聲音，路易斯『功不可沒』。」
許多評論都說路易師過於誇大其詞。這映證了早在數年前路易師便說
過的，他的推薦效力將是「大兇或大吉」。

　　1954年托爾金轉往牛津莫頓學院任教席，發現有莫頓學院有教席
出缺時，還是積極幫路易師拉票，結果路易師受累於名聲太廣，違反
階級倫理，因此被抵制影響他獲選教席。此外，他的護教、宣教方式
，也讓部分人疑慮。但在同年，劍橋卻邀請路易師去任教席，路易師
本不想接受，後被托爾金說服。

　　此時，路易師與托爾金友誼正當恢復過往之際，再度被第二個第
三者破壞，那就是路易斯與喬伊‧戴薇曼的交往。路易斯與喬伊1950
開始通信，這時喬伊34歲，他倆1952年首次見面（摩爾夫人1951年病
逝），由於托爾金是天主教徒，不贊成喬伊的離婚，因此反對他倆交
往。路易師知道托爾金反對，所以他跟喬伊交往、結婚，後來都不再
跟托爾金說。

　　喬伊由馬克斯信徒轉變成基督徒，閱讀路易師作品是主要原因，
然而，臨門一腳是她1946年的神秘體驗。

　　他倆於1956年春天假結婚，當年秋天喬伊便罹患癌症末期，1957
年他倆正式行了基督教婚禮，1957-1960共度近三年的婚姻生活，路易
師說：「我在六十歲時，找到二十歲時錯失的幸福。」

　　路易師1956年出版的「裸顏」，深受喬伊影響，喬伊於1960年過
世，1963路易師也過世，華倫與托爾金，先後於1973年過世。

[月童]

　　路易師高抬男性友愛，認為真正的友愛不會有妒忌，
就你的實際體會，友愛有沒有可能被妒忌破壞？你經驗過
友愛因第三者介入而被毀壞嗎？

　　你對路易師和托爾金從一開始深深契合，到最終淡淡
如水，感想是什麼？

[派粹兮雅]

昨天我讀完這篇後，腦子一直響起李泰祥作的歌，歌詞裡的一句：
[i]在曾經同向的航行後
你的歸你　我的歸我
．．．
在曾經同向的航行後　嗚－
各自曲折　各自寂寞
原來的歸原來　往後的歸往後[/i]

這首歌原是描寫愛人的分離，也許分手、也許離婚，我覺得好友漸行漸遠也會讓我有類似的感傷。

托爾金和路易斯有各自寂寞嗎？大概沒有，路易斯有崇拜新朋友、愛人妻子，不算寂寞。那表示托爾金被拋下，所以寂寞可憐嗎？我難過了半個晚上，想來想去，托爾金研究的東西、他探索內在心靈之深本來就是一條孤獨的路，所以他們漸行漸遠後，托爾金是被冷落了所以寂寞，或是他主動選擇寂寞，沒去交新朋友？

邊想邊滿難過的，最後，腦子裡跑出一個聲音，扮演著托爾金，那聲音對我說：孩子，阿公跟路易斯的友誼讓我們自己去處理就好。(我內心os：謝謝你說這句話讓我跳離牛角尖，啊不過我不是你的粉絲，你這樣叫我，我會不好意思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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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詞：羅青　　曲：李泰祥

我醉了　我的愛人
在你燈火輝煌的眼裡
多想啊　就這樣沉沉地睡去
淚流到夢裡　醒了不再想起
在曾經同向的航行後
你的歸你　我的歸我

請聽我說　請靠著我
請不要畏懼此刻的沉默
再看一眼　一眼就要老了
再笑一笑　一笑就走了
在曾經同向的航行後　嗚－
各自曲折　各自寂寞
原來的歸原來　往後的歸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