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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追風箏的孩子

發表於 : 2006-01-22, 09:08
Hapiru
真是沒想到,一本名叫《追風箏的孩子》的小書,居然會讓我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彷彿回到了初讀《哈利波特》的五年前,那股令人懷念,因書而起的共鳴與喜悅,突然又湧上心頭,望著藍色頗有氣質的封面,我久久不能自己。

故事的一開始,我們來到了阿富汗的喀布爾,和《哈利波特》一樣,《追風箏的孩子》將場景設在一個看似熟悉,卻又和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有著截然不同色調的時空當中。除此之外,十二歲的男孩主角、和朋友間的真摯友誼,以及在摸索中,逐漸窺見大人世界的「過渡經驗」,更是讓兩本書的相似程度不斷攀升。

當然啦!還有不能不提的「魔法」因素。儘管外在形式略有不同,「魔法」在兩個故事中所起的關鍵作用,依然有其不可思議的雷同之處。《哈利波特》裡,越有魔法的人,就越有影響力;《追風箏的孩子》沒有魔法,但是男孩主角阿米爾的爸爸――一個在喀布爾的富商,手邊永遠花不完的金錢,正是他龐大影響力與崇高地位的來源。

種種的一切,為後來的第一波高潮作好了鋪陳。魔法世界裡風靡眾巫師的運動比賽「魁地奇」,在阿富汗的冬日化身成了「鬥風箏」比賽――裹著玻璃屑的銳利風箏線,在比賽中可用來割斷其他對手的線,到最後唯一留在天空的那朵風箏,自然也就是真正的贏家。帶點駕馭風箏的天份,外加上父親投資買到不錯的風箏,男主角阿米爾經過幾次失敗,在一次可說有史以來最大的鬥風箏比賽中,終於贏得冠軍。

然而,正當沉醉在為阿米爾喝采,順道也把自己投射進去的美夢中時,故事來到了分水嶺。只一剎那,現實的殘酷,用暗灰的色筆,抹上了彩色而美妙的《哈利波特》故事。環顧四周,才赫然發現,不知不覺地,我們已經進入了與聖經福音書類似,罪人尋求饒恕的弦律當中……。

(待續……)

追風箏的孩子 (2)

發表於 : 2006-01-22, 09:10
Hapiru
在摩西五經的創世記裡,記載著一個以德抱怨的故事。主角約瑟,在年紀尚小的時候,因父親的偏愛,遭兄長們忌妒,被賣給奴隸販子,後來因緣際會飛黃騰達,卻又不計前嫌地饒恕了他的哥哥。也許因為約瑟的光芒太露,大家的眼光很自然就集中在他身上,但是如果仔細研究聖經,卻可以發現,在約瑟的兄長中間,另外還有個「贖罪」的故事。

猶大,當初那個提議出賣約瑟的主謀,在十多年後,卻為了另外一位弟弟,心甘情願終身作奴隸。跟著他一輩子的罪咎感、日復一日的悔不當初,再加上夢裡夜裡的輾轉難眠,讓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彷彿雪球般地越滾越大,追在身後、壓在心頭,甩不開、喘不來。突然之間,「贖罪」的機會由天而降,這個直逼約瑟解夢的奇蹟,讓猶大終有償債的機會,他的良心不用繼續煎熬,也讓整個創世記,有了一個堪稱圓滿的大結局。

沒想到,經過四千多年,不太為人所重視的故事,藉著一本小說,竟受到了千千萬萬人的矚目。不過,這次的主角換成了阿米爾,約瑟的痛苦則由阿米爾的兒時同伴哈山承擔。話說《追風箏的孩子》那個年代,阿富汗人仍有很強烈的階級意識,阿米爾所屬的普什圖人及伊斯蘭教遜尼派,代表的是高貴種族,而不幸是哈扎拉人又屬什葉派的哈山,則被認為終身只有當奴隸的命。

儘管大人的世界如斯愚昧,在小孩的心目中,能夠一起玩的就是朋友,何來階級位份。阿米爾與哈山,天天混在一塊兒,他們那彷彿親兄弟般的友誼,更是隨著時間的腳步達至頂峰。只是沒想到,暴風雨也就在此時降臨,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一個提早被晦暗世界染色的小孩阿塞夫,階級意識極為強烈。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阿米爾竟不懂珍惜自己高貴的身分,鎮日和低下的奴隸族群相處。好幾次,他出言辱罵阿米爾與哈山,甚至帶人動粗,而每一回,都虧哈山的彈弓,才讓二人脫離險境,甚至還因此讓阿塞夫負傷。

然而,終有一次,沒帶彈弓的哈山落了單,碰上阿塞夫一群人,他們趁機不可失,把他逼進沒人注意的街角。危急之際,後來趕到的阿米爾,卻因膽小而躲在轉角,沒能出手相助。一場無情地殺戮,便在阿米爾眼前殘酷地上演,阿米爾只敢看到阿塞夫脫下了褲子,便驚惶失措地落荒而逃,留了理當與他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可憐哈山,以及接踵而來的噬人血腥……。

雖然哈山最後得以倖存,身體受的傷也不是太過嚴重,被強暴的心靈陰霾,對他虔誠的信仰來說,是褻瀆、是得罪阿拉,也因樂觀天性,逐漸復原。反觀臨陣脫逃的阿米爾,則落入無盡自責的深淵,想到那天發生的事就幾乎不能呼吸,哈山只要從他眼前走過,就牽動了罪惡感的傷口,兩個人的友誼不再,一道高牆聳然而立。阿米爾不斷地逃不斷地逃,從起初只是不敢看哈山的臉,後來連與哈山說話都有困難,在煎熬中,阿米爾選擇了大多數在罪咎中的人會做的事,捨棄向哈山認錯的那條路,而用誣賴嫁禍的伎倆,讓哈山永遠從他眼前消失。

哈山的被逐,以及後來的蘇聯侵占阿富汗、阿米爾隨父親偷渡逃到美國、並且順利成家立業,似乎讓當年發生的一切,有個休止符般的句點。但只有阿米爾自己知道,在靈魂的最深處,傷痕依舊,每個夜晚的夢中驚醒、每次突然浮現的兒時記憶,都是從這個未能結疤的創口,不斷不斷流出的膿水與血水。

說是巧合也好,說是奇蹟也好,一個贖罪的機會降臨。阿米爾回到阿富汗,從當年父親最好朋友的口中,知道被逐之後哈山的際遇(結婚、生子以及慘遭殺害),同時也驚覺深埋多年的另外兩個秘密──哈山其實是阿米爾父親與女僕生下的私生子,以及哈山知道、也饒恕阿米爾那年的軟弱。如雷轟頂的真相,阿米爾一陣頭昏目眩,回過神來,他知道,如何在烽火遍地的阿富汗救出哈山遺子,將是他能否走出陰霾的唯一道路。

仗著來自美國,手頭上有些錢,阿米爾雖然心裡七上八下,卻仍舊帶著自信展開救援行動。只是他很快就發現,事情的發生,竟和原先想像的全然不同。流落孤兒院的哈山遺子索拉博,在院長為籌措另兩百多位孤兒經費的「考量」下,被賣給了一位當地能忽風能喚雨、殺人不眨眼的神學士當孌童,而就在阿米爾找上這位神學士,以為可以用金錢收買的時候,卻駭然發覺,這個神學士,就是當年對哈山痛下辣手的阿塞夫。

延遲了二十年,該流的血、該付出的代價,一口氣找上阿米爾。面對比自己更強壯、更孔武有力、更噬血的對手,阿米爾接受與其一對一的挑戰。沒有奇蹟、沒有意外,交手不到兩回合,阿米爾便落到絕對下風,不斷挨打。鼻骨、手骨、腳骨、肋骨,能斷的都斷,眼看就要分出勝負,卻因哈山的彈弓──一個阿米爾此生最最想念的武器──全盤逆轉,索拉博用彈弓射瞎阿塞夫的眼睛,趁兵荒馬亂之際,帶著阿米爾逃出死神之手。

《追風箏的孩子》最後(註1),是阿米爾與索拉博兩人在美國的公園。天上飛滿各式各樣的風箏,而象徵著阿米爾與哈山兄弟兩人友誼的風箏,也在戞然中斷二十多年後,乘著冬風,又一次翱翔於藍天之上。

(待續……)

註2:其實阿米爾救了索拉博後,還發生了一些事,阿祥很魯莽地將它省略,還請見諒^^。

發表於 : 2006-01-22, 09:13
Hapiru
<b>聽著,不管穆拉</b>(註3)<b>敎你什麼,世界上只有一種罪行,只有一種。那就是偷竊。其他的罪行都是從偷竊變化而來的。……如果你殺了一個人,就是偷走一條生命。你偷走他妻子擁有丈夫的權利,從他兒女身邊奪走父親。如果你撒謊,就是偷走其他人知道真相的權利。如果你欺騙,就是偷走擁有公義的權利。你懂嗎?</b>
――阿米爾的父親

從小到大或多或少,每個人應該都曾有過以下類似的經驗:

隨地丟垃圾、座車沒有禮讓老弱婦孺、開車闖紅燈、開車超速、為了不傷害別人撒謊、沒有隨手關燈、夏天愛吹冷氣、使用一大堆的塑膠袋、飯吃不完倒掉浪費、沒有做好垃圾分類、洗碗用了太多洗碗精破壞生態、心情不好遷怒身邊的親朋好友、搭電聯車為了有座位坐,得搶在別人前面上去、騎車沒戴安全帽、路邊隨意停車、拿到假鈔又用出去、店員多找錢卻不還回去、街上遇到乞丐裝作視而不見、好看的DVD順手燒上一片、貴得要死的原文書,拿去整本影印……。

這些行為都是游走在道德與法律的邊緣,有的也許違法卻與道德無干,有的則法律不管但道德不允許。對此,確實有些人會認為自己做得心安理得,無須內咎,然而,絕大多數的人反應其實可能和我一樣,雖然替自己的行為找出千百個理由,在內心的最深處,仍舊有一個小小的、不太能察覺的聲音不斷說著:「這些行為是不好的、是錯的。」

頭一次、頭兩次,這聲音不去理它,很快就消失。然而,到了第十次、第十一次,聲音越來越尖銳,甚至變得很沉重,儘管還是小小的,卻能夠牽動胸口、讓人發疼。久而久之下來,闖紅燈當便飯的人,居然也有停下來的一天;打死不肯讓坐的人,看到辛辛苦苦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也動了慈心起身讓位;拿到的假鈔,也終有一次在苦笑之餘,想想當成一件紀念品也不錯。

可是,問題沒有結束。有些錯,有下次改過的機會,另有些錯,則會凝結在我們的心坎上,冰冷刺骨,沒有下一次的機會。罵出口的話收不回來;傷害別人的舉動雖然獲得原諒,造成的後果已無法挽回;死要面子卻促成大禍;推卸責任、強人所難、假公濟私、厚此薄彼、眼高手低……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凝固在我們靈魂裡的罪咎冰塊,像從未清理的冰箱冷凍庫,厚厚的一層白霜,你打開門,只覺寒氣逼人,更慘的是,結霜的冰箱還有救,我們的罪咎卻前途茫茫,彷彿註定要跟著我們一輩子。

幸好,遇到了阿米爾,他的贖罪之旅,帶著神話般的象徵力量,在我們心中化解塵封多年的懊悔。據說針對《追風箏的孩子》的暢銷,木馬出版社總編輯嘗試從《湯姆歷險記》之類的「成長小說」來解釋,認為,「我們的社會面臨邊緣化的現象,我們的世界需要英雄。無論成人或青少年,由於對體制的反彈失望,成長小說或許因此成為不滿的投射或尋找答案的出口。」(註3)這種看法有其道理。不過,或許我們還可以說,《追風箏的孩子》之所暢銷,是<b>因為大家都渴望被饒恕</b>,而如何重建一個饒恕的社會、培養一個饒恕的文化,則為閱讀之餘,值得省思再三的。

<b>哀慟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安慰。</b>
――聖經,馬太福音五章4節。

註2:mullah,伊斯蘭教的教士。
註3:參2005/12/18,中國時報B1/開卷周報:《大話排行榜》《追風箏的孩子》為什麼暢銷? 成長小說回來了!

by 阿祥

風箏線...

發表於 : 2006-04-01, 16:20
sophiejsp
我還沒翻開這本"追風箏的孩子"
但被它的封面騙了!
那立體效果太佳的"風箏線"
還沒開始進入風箏.孩子的世界
就先對設計封面的人起了相當程度的佩服......

還記得我以為那風箏線是立體的......
伸手去摸才赫然發現......
那是畫的太立體...

發表於 : 2006-04-01, 19:27
Sinner
我也滿喜歡這本小說
震撼不已,難以想像的深遠

我也有個讀後感,在這裡
http://blog.xuite.net/sinner66/blog/5739559

 

發表於 : 2006-04-08, 23:07
goes
  今天下午本來午睡前把「追風箏的孩子」給拿下來,本來只打算看半小時,後來就不可自拔的看完了全部。

  看完的第一個湧上心頭的是,阿米爾是幸福的。阿米爾幸福,他有一個可以饒恕他也接納他的妻子,因為他知道自己多渴望這種饒恕,所以,他給自己的妻子這個東西,妻子也給了他。
  有多少人,能夠有機會彌補過去的錯誤?看到阿米爾後來要去找哈山的兒子那段時,我好緊張,好希望他可以找到,希望可以讓阿米爾不要這樣繼續活在自責跟黑暗的靈魂裡。可是,它是小說,我們有多少人,根本無法像阿米爾這樣,最後終於可以找到哈山的兒子。而且更幸運的,哈山的兒子---索拉博沒有怪罪也沒有怨恨阿米爾,甚至將阿米爾當為救主,願意跟他回美國(即使,即使後來因為發現自己差點還是要被送回孤兒院時,他自殺而且重複說著,「我好疲倦」。),索拉博知道並且願意原諒這個伯父是自己家庭破碎的原始兇手嗎?

  一個小孩子,會吐出口說:「我好疲倦」。那是什麼?
  
  大家都渴望被饒恕,但是願意饒恕人嗎?

  第二個感受是,喔。「奸詐」的作者。這根本就跟說不完的故事一樣,一直看到伏筆,一如「早在我們所說的第一個字裡埋下遠因」、「因為從那個冬天起,哈山再也不笑了」。跟奸詐又心機重的麥克安迪一樣,「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最恨的是我乖乖上鉤,我好想知道那個冬天之後發生什麼事情,那個遠因怎麼了,然後,就是這樣把書給看完,正經事又擺一邊了。

  午睡睡著前,我想問作者,你要不要用哈山當第一人稱寫這個故事?我想看。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阿里可以接受自己主人這樣嫁禍給自己?而且哈山也是,為什麼要說,「為你,千千萬萬遍?」那是什麼東西,僅僅只是僕人,為什麼可以這樣作?

我讀追風箏的孩子

發表於 : 2006-04-20, 11:13
翹毛球


連著兩天,撿著零碎的時間看完追風箏的孩子,心裡面一股深深的震撼。

一直喜歡一些帶有深刻人和人關係的小說,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著最多種的可能性,比如《油炸綠蕃茄》裡面,情比姊妹深的露絲和薏吉
《追風箏的孩子》最近佔據各大書店的顯眼位置,
說的是兩個人的故事,兩個國家的故事,一個家庭的故事。

才看到前半本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書的主題是兩個不平等地位的民族間,所發生的互動
就像油炸綠蕃茄中的美國黑白隔離:露絲和薏吉身邊的大喬治,
備受外人歧視和3K黨威脅,她們倆卻為他挺身而出。
我對於這種議題小說很感興趣,但看到最後發現追風箏的孩子遠不只如此。

主角阿米爾是阿富汗一個富裕家庭的孩子,普什圖族人,家裡有個哈札拉族的僕人
僕人有個兒子,叫做哈山;阿米爾跟哈山自小一起玩,一起成長。


他們在同一個家庭裡,卻有著不同的地位。阿米爾能夠接受教育,哈山卻得要負責清理碗盤
灑掃屋內外。然而,阿米爾的父親卻對哈山相當好。不曾忘記他的生日,甚至找醫師來醫治哈山的唇顎裂。這在阿米爾的看來很不是滋味。阿米爾的心裡有著矛盾和衝突,他爸爸對他非常的嚴格,不僅不會直接表達對他疼愛,反而時時訓練他要剛強,要自己挺身出來面對事情。同時,爸爸對哈山卻抱著慈愛的態度,哈山卻又是他最好對忠心的玩伴。

於是他利用一些機會來捉弄哈山,比如哈山不識字,他就會不時加以譏笑,
哈山完完全全的純真跟忠心,對於自己的「主人」阿米爾,不只沒有怨尤
還百般的相挺。

哈札拉族是被普什圖人看不起,可以任意欺負的。當哈山跟阿米爾走在街上時,哈山被人嘲笑欺負。有個叫做阿賽夫的惡少,不時來挑釁。阿米爾不敢正面衝突,卻是哈山用隨身的彈弓來保護主人,儘管哈山的心裡充滿恐懼,仍然為阿米爾冒著極大的危險。

書中刻畫很深刻的兩點,是人性跟民族性。普什圖人極度愛好面子,也就是所謂的榮譽。為了榮譽可以犧牲無數的東西,而凡是被視為不榮譽的,無論如何不能搬上檯面。

哈山跟阿米爾會一起放風箏,風箏比賽是當地兒童最重大的活動。他們贏得風箏比賽,這是無上的榮耀。阿米爾知道,把被割斷的風箏戰利品追回,可以獲得父親的肯定和鼓勵。
而哈山非常擅長追風箏,他知道要怎麼樣去追蹤風箏落下的方向。

哈山在追風箏的時候,被阿賽夫的人堵到。他們仗著人多,要脅哈山交出追到的風箏。
哈山不肯服從,而被惡徒強暴。阿米爾不敢出面為哈山一搏,這造成了日後變局的種子。
為著自己的榮譽,他拿哈山當了代價。

阿米爾目睹哈山悲慘的遭遇,因為自己的懦弱而躲避,但他知道自己愧對、背叛了哈山,從此兩個人再也沒有和好如從前。這個不知道怎麼面對哈山,自己也才十三歲的阿米爾,想要讓哈山離開他的面前,積極的逃避良心日夜譴責的痛苦。這是人性的軟弱,深深咬住他的生命。到了阿米爾的生日,父親因為風箏比賽的傑出成果,替他辦了個盛大的生日宴會。可是正是因為風箏比賽的結果,才有這樣的宴會,阿米爾更覺得無地自容。

他人性的罪惡開始顯現。他決定栽贓哈山偷竊,使得阿里和哈山不能在家裡繼續待下去。出乎他的意料,父親居然決定原諒哈山,當他們還是要走,父親居然哭了。

原來,阿米爾的爸爸跟女子私通生下哈山,卻因為自己地位崇高而不敢承認,於是要自己的僕人阿里背黑鍋。
同樣好面子的民族性,也顯現在日後因為阿富汗動亂而逃至美國的阿米爾父親身上。他不肯領救濟金糧食券,後來罹患了癌症,死也不讓人知道,不願接受化療。
阿米爾父親因為自己覺得愧對不能繼承榮譽地位的哈山,除了對他很好以作為補償,還想盡辦法去濟助窮人,以作為某種消減良心譴責的贖過方式。
在他的心裡有著掙扎,在他兒子阿米爾的心裡,掙扎更為劇烈。

二十六年後,在美國成為作家的阿米爾,回到故鄉去探視父親的好朋友,也是開始鼓勵他寫作的拉辛。這趟旅程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他不僅聽到哈山的被神學士政權殺害的死訊,
也終於知道他一生活在謊言中。
他終於知道哈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是哈札拉族人,不是什麼僕人。
他還聽說哈山有個兒子索拉博。原本拉辛拜託他去喀布爾帶回這個兒子給一對夫婦照管。
當下,他過於震驚根本不能接受,也因為自己的罪疚而無法面對跟哈山有關的事,他決定不要去理這個小孩。
二十六年來被罪疚感深深纏住,他還是寧願選擇逃避。最後他終於同意去把小孩從喀布爾帶回,這才真正展開了他的成長。

回到阿富汗的路上,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家園被戰火摧殘的慘狀,更可怕的是塔利班政權把阿富汗人完全不當人看,草菅人命為樂(再度呼應吳爾芙所說:故鄉,是回不去的。)
他好不容易終於殺到據說索拉博所在的孤兒院。然而他發現了一個駭人的真相,索拉博被窮困的孤兒院長賣給塔利班有戀童癖的官員取樂。

阿米爾找上官員那裡去談判....
這裡,作者寫出一種父子間的奇異相似。阿米爾父親談到領養時,說了一句話「血液比什麼都重要,血脈才是一切定奪的標準」。而故事中父子間有相同的處境,也有相同的軟弱。
阿米爾的父親把仁慈和善良的一面傳給了哈山,同時卻把逃避的性格傳給了阿米爾。
哈山跟他的兒子索拉博都是彈弓能手,也都被阿賽夫所玷辱。

原來,那個戀童癖的官員,正是當年的阿賽夫。阿賽夫在宅邸把阿米爾打的不成人樣,斷了七根肋骨。此時的阿米爾,終於償過了他多年前沒能替哈山挺身而出的愧疚。正當他以為自己要被打死了,小小的索拉博卻現身,拿著彈弓用銅球打爛阿賽夫的眼睛,完成了他父親哈山多年前沒做到的事。

故事充滿了意外,充滿了嘆息。就在阿富汗的戰爭背景下,故事寫到阿富汗人民的痛苦和無奈,例如哈山無力保護妻子,兩人雙雙被射殺,留下孤兒。整個阿富汗因為戰亂,父親成為稀有的東西。故事寫到阿富汗人彼此之間的矛盾,那些出國避禍的跟在國內捱過苦難的,已經有永遠的隔閡。故事寫到美國的價值觀、努力、奮發向上、會出頭。
這是一個太豐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