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若 凡
中國近代的著名畫家溥心畬，出身清室貴冑，是恭親王奕訢的嫡孫，自幼家教嚴謹，經史典籍、書法詩文的陶冶，都在溥心畬成長的過程中，為他注入了豐富的文化養份。
在繪畫方面，溥心畬並無明確師承，但卻憑著他過人的藝術天分，在風格上能融合傳統中國繪畫的南北兩宗。在筆者個人的觀察，溥心畬的山水畫，可稱為「南宗山水，北宗皴法」。在內容上，溥心畬畫的是江南水氣煙雲的山水，但在畫山石的肌理，卻是用北宗方筆的斧劈皴法，畫作或水墨、或設色。而在氣質上，溥心畬的山水，則可稱之為「明山淨水」。
所謂明山淨水可以分兩個部份來說。第一個部份是溥心畬畫山石的皴法。筆者把溥心畬的皴法稱為「淡(斧劈)皴」。在畫山石時，他只有很少量的(斧劈)皴法使用，小部份地展現山石的肌理。溥心畬所畫的山石，並不厚重，淺淺的皴，透著堅硬但輕盈的質地。
第二個部份，是溥心畬在少量的皴法之外，則多採用留白或淡青設色的手法。留白與設色，讓山與水表現出明山淨水的質感。溥心畬畫山水的筆法固然不俗，但筆者個人認為，以「留白」與「設色」最高。大家都認為溥心畬的山水畫秀雅，在筆者個人看來，他是「秀在留白，雅在設色」。
溥心畬本人，作為一個文人毫無疑問；但他的畫，能否算是文人畫？如果我們從他融合南北兩宗來看，溥心畬的畫，應該是兼有馬夏宮廷與元代文人的性質，是一種介於宮廷與文人之間的風格與氣質。當然，南宋馬夏的宮廷山水，其實也是帶有文人氣質的。所以，總的來說，溥心畬的畫，應當是屬於文人的。
昔日王孫堂前。溥心畬沒有落難王孫的憤世，反而在藝術上創造出脫於塵俗的作品。堅毅卓然，不亦君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