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若 凡
今天的台灣,國語(源自北京話)與台語(源自閩南話),是兩種普遍通用的語言。而事實上,在流行文化上,也可以區分為國語的脈絡與台語的脈絡。台語的流行文化,長久以來,在台灣自成一個格局;它的源起,已不容易考察,比較能夠追索的,是從日治時代台語的流行文化開始。
從日治時代開始,台語流行歌曲就是台灣重要的流行文化。1925年開始,台語流行歌曲的前身,台語創作民謠,開始在台灣發展起來,如《望春風》。後來,日本人,為台灣帶來了現代的流行音樂唱片工業,以古倫美亞唱片為代表的唱片業,帶動了台語流行歌曲的發展;1929年的《烏貓進行曲》,則是流行歌曲的濫殤。我們可以這麼說,流行文化,是建立在能夠廣為流行的傳播媒體的基礎之上的。
戰後,如洪一峰與文夏等人,則在戒嚴的大架構下,繼續發展台語流行歌曲。此一時期,奠定了台灣台語流行歌曲在風格上的基調:一種受到日本演歌影響的、常帶悲情情緒的風格。一直到1980年代之後,如洪榮宏與江蕙等人,才在風格上發展出較為舒朗的情緒。但一直到後來的黃乙玲與曾心梅等人的歌曲,在風格上受到日本音樂的影響,仍是顯而易見的。
後殖民,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現象;在台灣,似乎較少人用後殖民的觀點來討論台語的流行文化。今天的台語流行音樂文化,有多少成份,是受到後殖民的影響所發展出來的,是一個值得研究與討論的議題。今天的台灣人,已經非常地習慣在文化中有日本文化的元素,而很少去梳理它的歷史脈絡;再加上政治上藍綠的糾葛,這樣的梳理,又更加被視為禁忌。
「在地(Local)」,是文化的基礎;但沒有人能夠瞭解與體會全人類所有的在地,所以,又有了「全球(Global)」的概念出現。在全球的概念中,人類以某一種文明的內涵(通常是強勢文明),作為一種全球普遍的文化標準,而通行與全人類、全世界。通常,一個社會的知識份子,較易傾向於追求普遍性;在這個意義上,台語流行文化的庶民性格,便清楚地展現出來。這個由庶民所發展出來的在地性,標幟著台灣一種植根的生命力,頑強地生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