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若 凡
在市立美術館參觀了攝影家張照堂先生的攝影展。整個展覽,作品的時間跨度,從1950年代貫穿到今日,記錄了張照堂為攝影長年的奉獻。我所看到的張照堂,有兩種性質的攝影作品:一種是記實攝影(Documentary Photography),另一種是哲學攝影(Philosophical Photography);兩種不同性質的攝影作品,呈現出張照堂兩種不同的藝術面貌。
張照堂的記實攝影,有一種溫暖的情調;這與許多記實攝影家採用控訴的立場不同。他早年的記實攝影作品,還帶有某種青澀的孤寂;但後期的記實攝影作品,就充滿了人味。或許是由於他拍攝記錄片的經驗,使得張照堂的記實攝影,帶有某種樂觀的能量。攝影的對象,或許未必光鮮亮麗,但在情感上多是正面柔和的。
我過去並沒有想過,可以用影像來傳達某種哲學的想法;張照堂為我們做了一種展示。荒繆,是我看張照堂的哲學攝影作品,最直接的感受;是一種人存在於世間,無所適從的狀態。而在荒繆之中,張照堂的哲學攝影作品,又透露著某種虛無;模糊的大海、沒有盡頭的長路,看不到人生任何的目標。最後,我還在張照堂的哲學攝影中,感受到些許的悲涼;似乎,張照堂也以作者的身份,為這樣的荒繆與虛無,做了某種嘆息。
張照堂從年輕時,便參與了前衛的攝影運動。前衛,可以是一種立場,可以是一種論述,也可以是一種形式。張照堂的前衛,在於他能夠用深具個人特色的形式,來傳達他的哲學思想。他以一種嚴肅的藝術態度,來拍攝與創作他的作品。對我來說,張照堂不感傷、不同情,他更多的是一種哲學家與社會學家的態度。
從記實攝影到哲學攝影,在溫暖與荒繆之間,張照堂流洩情感、論述理性。他手中的相機,就是他心中的感受與思維,就像莎士比亞的筆、貝多芬的琴鍵。這樣一種微妙的平衡,是張照堂作為一位藝術家,難得的質地。
因真實而產生的荒誕,才有意義;張照堂用他的照片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