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丈夫阿列克塞,恰好就是「理性婚姻」的典型代表。他從來沒想過這差距二十歲的婚姻,到底有沒有愛情在當中。這對他而言是不重要的。他所在乎的,就是安娜的外表與聰慧,足以勝任作一個大官的妻子所要撐持的所有社交場合。安娜可以讓他很有面子。而面子是很重要的。
當安娜與弗隆斯基成為社交八卦主角,阿列克塞曾經想跟安娜談談,但是,當他把焦點一放在「這會讓我失盡面子....」,安娜便迴避了不想再談什麼。
阿列克塞從此轉念想:只要她不給我丟臉就好。他維持著台面上所有的形式,這正是所有當官的到最後都會做出的決定。
偏偏安娜是個痛恨虛偽的人。想愛卻不能愛、不愛的假裝去愛,使她越來越憔悴。
終於,在一次賽馬場合,因為弗隆斯基從馬上摔下,安娜無法控制的擔心哭泣,失態到阿列克塞得用身體擋住她不讓她被別人看見....,事後,阿列克塞決定攤牌。
在馬車上,阿列克塞說:「安娜,妳今天讓我丟臉了。我不在乎妳的內心究竟是怎樣,我只要求你,維持外表的體統。」
安娜看見他臉上虛偽的笑容:「這樣的失態,我不希望再發生。」
安娜終於破堤而出:「我們說實話吧,我絕望了,我真的無法愛你、無法愛你的生活,我每天跟你生活,我心中想的卻是他。我已經不能再忍受了。妳想把我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安娜啜泣起來。
而阿列克塞,沒有動彈也沒有改變目光對直的方向,他的臉像死人般的堅硬,這表情一直沒有改變。
直到返家,阿列克塞說:「我還是要求妳維持外在禮節,因為我要保全我的名譽,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保全我的名譽。」
這時的安娜卻在心中說:「啊,我終於毀掉這婚姻了,多麼好,我跟他終於可以結束了....。」
阿列克塞離開家,上馬車回官府。在馬車上他想:「我一定要用一種最公正的、最得體的、對自己最方便的方法去抖掉她這種墮落、濺在我身上的污泥。我要繼續我的活動與生活,不讓她干擾我。」
阿列克塞想了很多方法:「決鬥嗎?....不行,我可能會死。離婚嗎?....不行,對官場生涯有損。....和她分居嗎?....但我一想到這樣就讓她可以專心愛她的情人,我就不甘心....。繼續這樣維持表面形式嗎?....這樣好像對目前生活最沒有妨害....。」
其實他最不想承認的,就是他知道維持表面形式、不准安娜和弗隆斯基有任何來往,其實對安娜是最慘烈的報復。他反而說服自己:「因為這樣最合乎宗教精神。對,這樣最合乎宗教精神。而我完全沒有錯。....」
再也沒有為了自我利益,卻在外在包裝出宗教精神,更能徹底的虛偽了。
虛偽,卻是安娜最想掙脫的事。
阿列克塞走進官府。寫了字條給安娜:「我決定了,我們的生活一切照舊,我不打算被破壞。又及,隨函附款供妳生活需用。」
字條簡單扼要,沒有譴責、但也沒有情感與寬容。
然後阿列克塞立即被他最近官場上一件複雜事件吸引,他陷入沈思,直到想出如何解決,能充分提昇自己的地位、又能打擊敵人,他便開心的笑了。他籌謀著計畫,興奮不已。偶而模糊想到安娜,真覺得安娜的事實在不值得他費心。一切維持原樣最有利。他安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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